“陛,陛下,请饮梅子酒!”方暮跪字地上,把手中放着酒的托盘高高过头顶,以示恭敬。不等雪卉把酒奉上,丛裕就伸出手来去拿酒壶。却因为眼睛看着黎晴雪,手又伸的急了些,酒壶倒了下去,撒在了托盘里,也撒在了方暮身上的衣裙上。
“哎呦!”方暮下意识的惊呼一声,完全忘记了此刻自己是一个宫女的身份,丢了手中的托盘,手忙脚乱的去清理沾到梅子酒的衣裙。
他站起来的一瞬间,喜枝那张如小鹿般惊慌的失措的脸映入了丛裕的眼帘。黎晴雪呵斥道,“你是怎么做事的,来人,给本宫把她拉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立刻就有人上来拉扯方暮,方暮不由得暗暗在心中叫苦,这一趟没把事情做好不说,还白白挨上一顿板子,实在不怎么划算。只是黎晴雪盛怒,只怕没人会为自己求情,唉,也不知道不生会不会配伤药,自己的屁股,恐怕要有几天不能坐在椅子上了!
“且慢!”忽然,丛裕制止了那些拉扯方暮的人,指了指方暮道,“你,过来!”方暮一愣,顿时心头一喜,面上却不得不装出害怕的样子,重新走回去跪倒,“陛下娘娘恕罪,奴婢该死!”
“起来,到朕身边来!”丛裕的命令不只让方暮觉得疑惑,就连黎晴雪都是一愣,“陛下,您?”
丛裕冲黎晴雪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方暮怯生生的走过去,丛裕伸出一根手指勾住他的下巴,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对黎晴雪说,“贵妃,你觉不觉得这个宫女有几分你的模样?”
听到丛裕如此说,方暮的心不由得向下猛的一沉。来之前挑选宫女的时候,他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四个宫女中,这个喜枝狂妄跋扈,想让她吃点儿小苦头,受点儿惊吓而已,并没有想那么多。但现在细细想来,她之所以敢那么大胆,或许和她的相貌有关。既然丛裕说喜枝有几分黎晴雪的模样,该不会是他对喜枝有意了吧?
方暮猛的一个哆嗦,若是如此的话,那这个喜枝就更活不成了。
“陛下,奴婢惶恐!”方暮连忙推脱,“贵妃娘娘天人之姿,岂是奴婢这等蒲柳可以相比的?”丛裕却道,“你又何必自谦,来,到朕身边来!”
陛下的命令不得不听,但方暮已经感觉到有两道能杀死人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不用问,一定是黎晴雪了。
“嗯,不错,是个好的!”丛裕重新审视了方暮,然后对黎晴雪说,“你身边的雪卉虽然好,但一个人却有些忙不过来。朕如今住在你宫里,也实在辛苦她了。”
不等黎晴雪开口,雪卉已经心领神会的跪下道,“陛下,奴婢能伺候陛下和娘娘,是奴婢三生有幸,何谈什么辛苦呢?”丛裕坚持道,“多一个人为你分担也是好的,朕就把她留在身边贴身伺候,贵妃你说好不好啊?”
方暮分明听到银牙咬碎的声音,黎晴雪面上却不得不笑着说,“陛下说的,自然是好。你叫什么名字,还不快谢过陛下!”方暮叫苦连连,却不得不重新行礼,恭敬道,“奴婢喜枝,谢过陛下!”
一时间,在场的宫女们有的羡慕,有的嫉妒,也有的为喜枝担忧。这时候,丛裕打个哈欠道,“时候不早了,朕也累了,贵妃啊,你扶朕去歇息吧!”
黎晴雪扶住丛裕,还不往回回头狠狠的剜了方暮一眼。雪卉更是不满道,“哼,平日里就数你抓尖卖乖,没想到今日竟然卖到陛下面前来了!告诉你,别以为你从此就能飞上枝头做凤凰了,我呸!陛下心里啊,只有咱们娘娘一个人!”
方暮不由得在心里说,“龟孙子才想做什么凤凰呢,眼看时间不多,得尽快了!”
寝殿之中,丛裕换上了家常的寝衣,一脸疲惫的靠在软枕上。方暮随着雪卉走了进去,这才有机会好好的观察丛裕。
不过短短几日的功夫,丛裕整个人明显的瘦了一圈儿,眼下一片的乌青,似乎没有睡好。此刻他正一手揉着额头,一边对黎晴雪道,“朕觉得乏的很,贵妃,是不是该服仙丹了?”
方暮心头猛的一紧,心想正好借此机会看看那仙丹是什么模样。黎晴雪笑道,“是,陛下,臣妾这就去取仙丹来。”她走到一个柜子钱,从腰上解下一串钥匙,足足有七八个。
柜门上一把锁,打开柜门,里面的箱子一把锁。打开了箱子,里面盒子上还有一把锁。只为了取一颗丹药,竟然费了许多的功夫,黎晴雪才拿出一个瓷瓶来。
方暮暗暗的吸了一口气,除了浓重的药气,并没有闻到其他不同寻常的味道。黎晴雪小心的倒出一丸,托在手掌心里,又重新把瓷瓶放回去,一把接一把的锁锁好,这才吩咐雪卉和方暮道,“你们退到一旁去吧,本宫要伺候陛下服用仙丹了!”
雪卉立刻拉着方暮,退到了帘幕之外,方暮心中着急,这样岂不是看不到她是如何让丛裕服下丹药的了吗?就在这时候,方暮忽然闻到一股奇异的香气,他立刻闭住气息,再看身旁的雪卉,已经靠在一旁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这一下,方暮更加确定这所谓的“仙丹”有问题了。于是他假装被迷晕,顺势倒在了地上,去找到了一个最佳的位置,从帘幕的缝隙中朝里面看了过去。
此刻丛裕正和黎晴雪面对面,盘膝坐在榻上。黎晴雪将那粒“仙丹”送入丛裕的口中,丛裕闭上眼,很是享受的样子,但方暮知道,此刻他和雪卉一样,已经不是清醒的状态了。
紧接着,黎晴雪伸出一只手放在丛裕的头顶之上。一股精纯的白色气息缓缓的从丛裕的头顶冒出,被黎晴雪吸入掌心之中消失不见了,而如此同时,一股黑色的戾气从黎晴雪的体内置换出来,钻进了丛裕的身体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