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曹如此变色?”
羊玄之心里已经是慌乱了,但是脸上的表情,还是没有变化的。
“这崔廓是犬子的挚友,臣下方才惊诧,是因为这崔廓不过是博士,何德何能能够得陛下召见,便是臣下,被陛下召见,也觉得三生有幸,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在这一刻,羊玄之是把他毕生奉承人的功夫都是拿出来了。
这一句一句的,把司马遹都是说得一愣一愣的。
“罢了罢了,你先下去罢,朕之后再召见你。”
“诺。”
大内官引着,将羊玄之引出太极殿偏殿。
而出了殿之后,羊玄之脸上露出担忧之色。
这崔廓会出现,是在他的预料之中的。
但是这崔廓,会不会为自家女儿说话...
唉~
羊玄之轻叹一口气。
不知道这崔廓的事情,究竟是解决了没有。
若是没有...
他方才在殿前说的话,里面就有一些欺君的成分在里面了。
而欺君,这可是要杀头的啊!
这个罪名可是不小。
当然,心里虽然慌乱,但他能做的事情,也只有这一些了。
剩下的,便听天由命了。
..........
太极殿,雄伟壮观。
崔廓这一辈子,还是第一次入宫,第一次踏入太极殿。
也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皇帝。
要说他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但要说有多紧张,也未必。
他心中对皇帝,自然是心存敬畏的,但是这个敬畏,也就是仅此而已了。
崔廓现在主要想的,是如何在这个时候将自己的小命保住,让羊献容与赵王之间的事情,不至于祸及到自己,以及自己的家人身上。
单是要达到以上的目标,就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
在这个时候,崔廓是没有心思来敬畏皇帝司马遹的。
“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年。”
崔廓对着司马遹,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司马遹看着崔廓,脸上的表情很是镇定严肃,问道:“今日我唤你过来,是有事情要问你的。”
对于皇帝要问的话,崔廓心里早就清楚了。
“臣定然知无不言。”
“好。”
司马遹点了点头,说道:“朕要问你的,是你与宫中羊美人的关系,在羊美人入宫之前,你可是有与他苟且的?”
听到司马遹这句话,崔廓连忙跪伏下去。
“陛下,羊美人入宫之前,还是未出阁的女子,臣下如何会与她苟且,如何能与她苟且?”
司马遹不以为然的说道:“这韩寿偷香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若是你与羊美人郎情妾意,也未尝不可。”
看着下面颤颤巍巍,抖得更一个筛糠一样的崔廓,司马遹继续说道:“放心,你可尽言,朕不会怪罪你的。”
“陛下,臣下虽然仰慕羊美人,但羊美人高洁如天上雪莲一般,当真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便是臣下有贼心,羊美人也不会如此做,她可看不上臣下,陛下,这话是何人说来的?居然平白无故污人清白,若是臣下还好,臣下七尺男儿身,不怕这些流言蜚语,但羊美人身在宫中,此等流言一出,岂不是身败名裂?被陛下责罚?既然羊美人敢入宫,自然是身家清白的了。”
在现在,崔廓明白,既然自己已经是站好队了,那便要将这个队给站好。
而站队的体现,自然是能把羊献容说好,就说得多好了。
“你这话,说得可是真话?”
“臣下句句属实。”
他说的话,当然是假话了。
但是偏偏没有人能推翻他的假话。
他与羊献容的关系,实在是隐秘至极,如果不是他主动说出来,便是赵王也是不知道的。
而且两人只是情和,并没有什么身体接触。
“好。”
司马遹轻轻点头,对着大内官说道:“去将赵王羊玄之唤过来。”
“诺。”
赵王羊玄之入殿,相比于羊玄之的萎靡不振,赵王脸上却多是意气风发。
崔廓这一张牌,对这个羊献容来说,绝对是一张绝杀的牌。
“赵王,朕方才问过三公曹与崔廓,你方才所言之,皆是假话。”
皆是...假话?
什么?
司马伦脸上的笑容骤然凝滞。
“陛下,此话怎讲?”
问着,司马伦看向羊玄之,说道:“本王又何时要挟过你?不是你求着本王的?”
“我羊玄之即便穷困潦倒,也不至于到求人的程度,非是赵王有心为之,即便是我真的求了,赵王何必答应?我羊玄之不过三公曹,又有何好处与赵王殿下?”
羊玄之所言,有理有据,一时间,赵王司马伦也不知道该作何反驳。
“你,羊玄之,你污我。”
这在羊玄之这里讨不到好处,司马伦马上调转枪头,指向崔廓。
“崔廓,你与羊美人之间,没有奸情?非是你主动投效,主动将你与羊献容的事情说出来,我...”
说道这里,司马伦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他看向皇帝司马遹,后者的眼神,已经是非常冰冷了。
“赵王殿下所言不假,我崔廓是要投效赵王,因为臣下父亲虽然官位大司农,但是却是无能之人,臣下为了自己的仕途顺畅,便想着依附赵王,在知道赵王有意在宫中,在陛下身边安插人手,这才谎称自己与羊献容有关系,为的,就是要讨好赵王,以获得进位之资,然则羊美人如天人一般,臣下做了亏心事,当真是夜不能寐,饭不能食,如今大王还要加害羊美人,便是卑鄙如我崔廓,亦是看不下去了,大王,我看你还是不要执迷不悟了。”
崔廓这附带着感情的话语,当真是将赵王气炸了。
“好你给崔廓,居然敢诓骗本王,本王,本王,气死本王了。”
司马伦当场失态,居然真的伸出双手冲向崔廓。
“够了!”
司马遹怒吼一声。
“来人,将赵王押回赵王府,自今日起,不得出府一步。”
当即,便有两个禁卫过来,将司马伦控制住。
“陛下,老臣冤枉啊,老臣冤枉啊!”
被禁卫拖出去,司马伦委屈的喊叫着。
但这样的喊叫声,却是让司马遹更是心烦。
若不是赵王活着还有些作用,司马遹都想要将这赵王杀了。
当真是乱臣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