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越城,旭日初升,街道两旁楼阁、店铺林立,招牌如森,各类贩立于街侧,叫卖声声,不绝于耳,热闹非凡。

李鱼耷拉着肩膀,有气无力的和柳大树巡视着街道。一旁的商贩见到她,纷纷打招呼道:“李巡官,柳巡官早啊……”

李鱼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又听得商贩问道:“李巡官,昨日怎么不见你采摘凤仙花来集市售卖?”

李鱼闻言,腰肩又往下耷拉了一分。

路过沈记医馆时,药童见着她,从柜台后伸长了脖子,招呼道:“李巡官,昨日怎么不见你呀?我们掌柜的还叨念了很久呢。”

“咱沈记医馆昨日酬劳都涨到二两银子了,还以为你会来呢。”药童嘀咕着。

李鱼顿住脚步,动作僵硬地转动着脖子,一字一句问道:“昨、日、酬、劳、涨、到、二、两?”

“是呀。”药童笑眯眯的,无意中又往李鱼胸口插了一刀,“可惜你没来。”

李鱼心头一窒,捂着胸口感觉自己快要无法呼吸,整个人彻底垮了。她忧郁的抬头看了一眼沈记医馆的牌匾,弯腰驼背,步履蹒跚地离开了这伤心地。

在旁摆摊的刘赟见状,讽刺一笑,刻薄道:“站没站相又如此贪财,毫无女子的娇态!”

李鱼恍若未闻。

柳大树却不乐意了,这刘秀才圆脸高鼻,看上去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咋话就这么难听刻薄,老是针对李鱼呢?

他是个极其有同僚爱的人,当即护短道:“刘秀才这话我可不爱听了,圣人都还要吃饭拉屎放屁呢,你还不许人家李鱼伤心难过的时候稍微放松自己?”

“再了,你管李鱼像不像女子,她又不嫁给你!”

刘赟被柳大树一通乱怼,当下瞪圆了一双大眼,不悦道:“你懂什么!”

柳大树摸摸脑袋,不耻下问:“那我应该懂什么?”

刘赟一双大眼简直要冒着熊熊火光,“你……”

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与她共事的同僚和她一样讨人厌!

要不是两家父母自定了娃娃亲,他,他才懒得管她呢!

他气得包子脸鼓鼓的,转头看向一旁仿若丢了魂的李鱼,大声道:“你怎么不管管你的同僚!”

李鱼还在为那飞走的二两银子伤心,两眼空洞毫无灵魂地点头回道:“知道了,知道了。”

刘赟见此,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一张包子脸涨得通红,这人,总是有办法气自己!实在是太讨人厌了!难怪圣人曰:“唯人女子难养也!”

东越太平,作为东越国度东越城更是平静繁华,虽平日街道上人流川息,但是极少出现过聚众闹事之事,因而李鱼与柳大树只要在白照例巡视两三遍即可。

李鱼心里为那失之交臂的二两银子哀痛不已,只想着快快巡完街,好回家来个一睡到明,缓解自己心中的痛苦。

只是,今日这计划注定要落空了。

临近城门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成一圈,并有不断扩大的趋势。

难道东越城有事情发生?

李鱼和柳大树对视了一眼,望着前方城门处不知何故聚集的密集人群,心中暗暗纳闷。

二人不禁疾走几步,挤入人群,想到人群中心一探究竟。可刚刚挤到半中,耳边就传来一句高呼——

“哎呀,大家快看,城楼顶上的神仙动了,他动了!”

李鱼不禁一愣,这个底气十足的声音,似乎在何处听过,有些耳熟,不禁又向前挤了几步。透过人群,李鱼隐约看到一人身影,正站在人群正郑

此人正是柳大树的媳妇儿,阿花!

柳大树窘了窘,迅速挤过去,拉着阿花低声呵斥了一声:“胡什么呢!他只是全身穿得一身白而已!”

“呀,不是神仙呀?大伙儿都以为是神仙显灵呢。”阿花看着城楼上那挺拔出尘的身姿,有些失望却又带着丝感叹道:“那这人也长得忒好看了,就跟神仙一样!哪像你跟个野人似的!”

“阿花!”柳大树扯了她一下,虽然他是众所周知的惧内,但是大庭广众之下就不能给他点面子吗?

众人听到她的花痴言论,顿时哄笑起来。

也有不少百姓见自己的妻子也如同阿花一般花痴着城楼上的人,心中酸溜溜的,磨刀霍霍放冷箭,冲着李鱼一脸正气的告状道:“今上为了庆祝八皇子回宫,特大赦下,普同庆一个月,尤其言明这一个月期间除非家有丧事可穿白戴孝,其余热皆不得穿白色长衫。这人明显是知法犯法!李巡官还是快快将他捉起来吧。”

守城的士兵也是一脸哀求看着李鱼。

这白衣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忽然就出现在城楼顶上,叫他下来也不听,更不应话,就背着手站在楼顶上,也不知道想干啥。

李鱼点点头,此人身着白衣确实不妥。

她跃上城楼,还未开口话,就见白衣人面带惊奇往前走了几步,在她面前站定,打量着她。

李鱼亦是打量着对方,一身白衣胜雪,面如冠玉,俊眉朗目,倒是真如阿花所言,神仙容颜!只是,这周身的气质,以李鱼当差多年的经验来看总有些不正经!

“你……”白衣人看着李鱼,有些迟疑道:“你这个轻功是跟窜猴学的?”

“???”

一开口就放了个大招,把李鱼弄得满头雾水。

李鱼轻咳了一声,“不是。”

白衣人皱眉,“那你为啥跃上城楼时,双手紧贴在身侧?寻常人不都是双臂张开保持平衡吗?”

“……”

“与你何干?”胸口被插了一箭的李鱼看着他,面无表情道:“家中可是有丧事?”

白衣人摇头,“并无。”

“那你为何身着白衣?今上为了庆祝八皇子回宫,特下令若非丧事,这一个月内所有人士不得身着白衣!”

“哦……”白衣茹点头,“他庆祝他的,我穿我的,不冲突啊。难道你不知道江湖上闻名下的大侠都是身着白衣的吗?”

“哦?”李鱼瞥了他一眼,询问道:“那敢问大侠如何称呼?”

“谢理瑜。道法自然的理,美玉无瑕的瑜。”

“嗯。”李鱼随意应了一声,掏出随身本本,唰唰在本子上勾画了几笔,接着问:“家孜处?”

“之前住在芸洲城,最近刚来到东越城,暂住城隍庙,以后再决定在哪儿住下。”

“好的。”李鱼点点头,合上本子,“我记住你了,下次如果再犯,必定严惩。”

“啊?”谢理瑜傻了眼,踉跄后退了数步,仿若娇弱无骨的千金姐一般跌倒在地,一双桃花眼慢慢氤氲上水汽,看着李鱼扯着嗓子尖叫了一声:“苍无眼啊!”

这一嗓子,画风变化之突然,让李鱼与城下众人齐齐吓了一跳,个个瞪着眼珠子细细观瞧,看这白衣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见谢理瑜姿势扭捏地坐在地上,一手揪着胸口的衣服,一手指着李鱼控诉道:“我就是穿了一件我喜欢的衣服有什么错?有什么错啊?不知者无罪,你们还要将我记录在案,这是不给人改过的机会!!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不过是穿了一件自己喜欢的衣服而已啊!”

“呃……”众人一头黑线。

李鱼扶额,突然明白为何自己乍看到谢理瑜的第一眼就觉得他有些不正经了,这厮压根就不是个正常人!

李鱼不是大夫,不知道怎么治疗和应对有脑疾的布,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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