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胆大心细又天资聪颖,坐在契约魂兽上始终保持着一副淡然的样子。她长发在微风中轻轻摆动,眼中不时闪过俏皮的光芒,精致的五官在阳光的照射下更加楚楚动人。这一人一兽在这森林之中,竟是可胜过无数风景。

他忽的想起了幼时总跟在他身后讨糖吃的小妹妹,可惜那时他还不会说话,还是远近闻名的“天生哑语,智力不全”的孩子,她的父母嫌弃他,早早就带她搬了家。想来那小姑娘在和段容绻一般大的年纪时,也该是这样灵动可爱的样子吧。

“青色蛇身,赤红竖瞳,附竹而生…”

见她武魂附体,林中的魂兽也因着这强烈的福泽而骚动起来,他下意识的向前迈了一步,将段容绻护在身后。

“青竹蛇虽常见,但你武魂独特,断不可随意而为。”

语毕,绚丽的魂环在他周身亮起,一名被五色石和三块绿纹石柱围绕的长发女子,摆动着蛇身,凭空而立。

第一块彩石点亮,一千里以内的所有魂兽都暴露在他的眼下,。他细细的甄选着,最终在一颗粗壮的竹枝上寻到了要找的对象。

“圈圈,”柔声叫了对方的昵称,“长老把这个送给你怎么样,当做40级的礼物。”

随着声音的落下,第七魂环所对应的绿纹石柱亮起,长发女子绕着他旋转的同时蛇尾也将他缠绕,随之而来的便是刺眼的五色彩光,而待彩光消散后,他俨然是一副武魂附体的样貌。

长发,蛇尾,彩石,绿柱。

“站这里等我。”他像蛇一般,上身紧贴着地面,尾巴顺着s型摆动,整个人灵活又快速的朝着一个方向爬去。

那青竹蛇已然是探察到了危机,竟也从竹枝上爬下,试图躲避他的追捕。他嗤笑一声,第四魂环与第六魂环先后亮起,对青竹蛇的精神进行干扰与镇压,于是轻而易举的拦住了它的退路。

蛇尾毫不留情的将其七寸之地缠住,然后竟是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路把它拖回了段容绻的面前。那青竹蛇似乎仍未从混乱之中转醒,软塌塌的摊在地上。

“段容绻,七寸之处,最后一击。”蛇尾松开了青竹蛇,他挪到一旁,厉声说道。

“老师好”

风,轻轻的吹过树林,拂起少女耳边的秀发,发丝飞舞遮住了星眸,抬起素手将飞舞的发丝理到耳后,视野恢复清明,便是这么短暂的时间里星眸中多出个人,一身玄衣,压抑的气氛甚至构成了低气压,星眸平静不起波澜,纵使气压极低笙却也瞧见那人的脸容,那般精致的脸旁若是笑起来必然是极好看的,便是身处在低气压中笙的思绪还是飘到天上,到不如说这般低气压的氛围才是笙最为习惯的环境,便像是鲸回了深海,鹿遇到了深林,完全自在的地方

“请赐教”

笙手腕轻抖两根木质短刺出现在手中,眼角的余光锁在冲出的少年身上,自己朝着一侧冲出去,调整着呼吸极尽可能的降低声音,速度很快,即使是慢了半拍才启动,即使预定的路线比少年的要远,但笙的攻击却刚好出现在少年攻击后的一丝,用的却不是手中的木质的短刺,而是一记回旋踢,在老师的身侧腾空而起,凌空旋转一周半右脚脚后跟带着千钧之势袭向老师的后颈

?

.

以六十余级的魂力驾驭《玉振》,自然是得心应手。

典已知,再循序渐进,内视身体里魂力波涛,终究是有所感悟。

“...”

如何知诰?

正如上一层知典,典都不识,更勿论入门了。

那么,诰又为何呢。

《玉振》一书,以书经讲如何书本心,以礼乐讲如何养礼性,以文典说如何添文华。对于没有多少文学功底的少年来说,跋涉书海也多少有些寸步为艰,前几卷尚能一字一字拆解便能明意,中两卷开始便只能一句一句记下,遇到不懂得写在纸上,等待哪位师兄有了空闲心情好了,再趁机询问求个解答,不少词句虽然有前人在书页一旁做了注释拆解,但对他来说仍然有些晦涩难懂。

就如同每个字都看得懂,知晓什么意思,但组合在一起却变得晦涩至深,能说出却没法理解。

笔下绘完风骨,风华之卷却仿佛不知道从哪里落笔,反复碎语早已写过多少遍的文句,恍惚间感觉之前写时心中所想与其真意大相径庭,气闷之下只好姑且放下手中笔,拿起一旁书卷仔细再读了几遍。

玉磬声扬,但缺金声做引,墨澈如同摸索到了书卷真意宝库的一角,却不知道从哪里掀开蒙蔽宝山的红布,苦苦绕转数圈,不得其门。

金声玉振,未闻金声,怎能明玉振?这句话虽然只是以前师兄一句玩笑话,但也足以说明玉振修学深入之困难。学会容易大成却难的例子,在哪里都不少见。

开卷有益。读不通,便先背下。

墨澈白皙五指中笔锋轻转,指节间蘸墨狼毫轻颤,没有漏下一滴落在手下熟宣上,刹一出神恍惚只有几秒,低头看去,纸上刚刚写上的一行,墨汁尚未干爽,灯火焕光,双眼看着痕迹干泽,逐渐渗入,这才把纸轻轻捻起,背面向上,落在一旁层层纸堆上。

长夜漫漫。

琴韵幽篁飘渺间,风华落尽往日还。

我默默听完他二人的理论,直至慕容雪的解围及时而来,我回递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黄粱一梦终有时,醉里乾坤墨纸藏。我终于不愿平生旧友成那殊途客,空让此心是追忆。

回裾摆风,我终究不得不站了出来,清了清嗓,复言。

【九天成立之初,是有师训不错,但师训却是人所定,前人若能料到今天的局势,那要我们后人做什么?】

尘寰浊风,绿水生皱面,冬雪凄凉,青山夜白头。这世间之事,从没有绝对的中立,有的只是利益,不可或缺。

【忘安,既然你提到后果,那我问你,你可知道若再坚持避世,九天必亡的道理?先有白鹤作为长水国教,发展如火如荼,后有千机和暗云与华夏密不可分,而只有九天,始终孤立无援,若不是宫主凭一己之力,示好于长水,想必早已成为这些大宗门下的一个据点罢了,避世?生在这这世间何谈避世?其实我们早已入世,而你们还天真的以为我们是在避世么?】

想我年少时,也曾韶华倾负,一剑一酒也敢慰那风尘,高弹九天避世之论。而今青石断桥处,再回首,只道年少无知。

【若真的做到避世,又何妨被人所知?更别说发展成如此规模,尚且不谈此,而今长水的形式刻不容缓,之前宫主与父...,不,沈皇交好,才能保的短暂无忧,而今局势渐明,沈皇权势已然架空,太子一方独大,白鹤身为国教自我六岁起追杀我至今,这就已经说明来他的立场,你觉得,他若当权会放过护佑我至今的九天?只怕到时,当他们实力足够强大,你们将我交出,也逃不过灭亡的局面】

我知帝宫已开,长水二字,灼我年华,及我肩胛,如烙朱砂,解衣见之,只道别致,以掌抚之,痛彻心骨,终不复,少年时,不知游子怎当归?

我看下苏师妹,以情动人终究是心软,只得叹气

【我是教导过你们这些所谓的宫规,但那都是从前,从前的九天,不问凡尘,而今宫主与沈皇已有了关联,便再也不是那个九天了,这是宫主做的决定,而你与我,又何尝能够干涉她的决定?】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了一句珠玑

【避世只会死路一条,入世方能有一线生机】

看着眼前都已经是泪人的小姑娘,更是不好意思的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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