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眯着眼睛,独孤冽仿佛看到了钟离伊那浅笑着的容颜,他轻唤一声,惊觉那乃是幻觉,蓦然回神。

她,当真爱自己吗?独孤冽脑子里乱乱的,钟离伊和周露儿的脸交叉着掠过,五年前的情殇,在他心底里已成为了一个巨大的阴影。

当钟离伊的身份暴露,他刻意试探之下,终是悲愤又无奈地远离她,逃避一切,以各种复杂的理由,将她废后。

“皇上,摄政王求见!”

那一日废后,独孤冽未曾见过任何大臣,不上朝,连摄政王也不见了。

“不见。”

独孤冽冷冷地回了一句,外面的张公公冷汗直冒,现在的皇上越来越不负责任,越来越像孩子了。

“王爷……王爷,皇上说不见,皇上……”不待多时,只听到张公公焦急的呼唤声,一个衣着黑青相间的宫服的男人已然大步踏入龙殿来。

“皇上!”摄政王眼中燃烧着跳跃的火苗,他是愤怒的。

独孤冽见摄政王进来了,也只让张公公退下,淡淡地看着大步走过来的摄政王。

“朕不是不见吗,你怎么闯进来了?”独孤冽的口气轻然,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摄政王看看四周,殿中也只剩下他和独孤冽二人,不免得才重重叹息,“皇上,您怎么越来越胡闹了?”

他们皇兄弟二人,自小经历风雨,而摄政王比起独孤冽来要小四岁,当时朝廷震荡,经历各种苦难的独孤冽将摄政王保护得死死的。

是以,摄政王的性情,比起独孤冽来要明朗多了,然而二人的感情,也越来越深。

“朕怎么胡闹了?”独孤冽也不怒,轻描淡写地道。

摄政王气得发疯,眼直直地瞪着独孤冽,“还不胡闹?一下子册立一个无名无分的女人为后,引起朝廷动荡;一下子又废后,还不经任何商议,一切做法如同儿戏,皇上,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轻率了?”

独孤冽不以为然,“朕向来都如此轻率,摄政王今日才知道吗?”

摄政王无奈一笑,“臣知道皇上还在怨母后,但是母后做的一切,皆是为我们好。皇上,江山可是您的,朝廷人心稳定,大军安定,才是富国富民的基本。皇上如此轻率,只怕会引起众臣不满,迟早……”

“迟早朕这个皇位,坐不稳,是吗?皇弟,朕很早就决定了,这皇位朕不媳,若不是父皇的遗旨,朕还真不想坐。不过……父皇去了那么多年了,朕也当腻了皇上,不如换你吧。”

独孤冽淡然地道。

摄政王怔在那里,独孤冽不止一次提到禅让之事,可是他一直没有接受。

毕竟,这江山,是父皇希望在他的手中,渐渐壮大的。

但是独孤冽却没有这种心,从小见习惯了明争暗斗,那种明里为春光明媚暗里为腥风血雨的日子,独孤冽早就没兴趣了。

“皇上!万万不可,一旦禅让,不仅仅有逆父皇之意,更会让朝廷动荡不安。皇上,您是知道的,朝廷中有不少人野心勃勃,谋权夺位,皇上难道忘记了吗?”

摄政王冷然一笑,“是以,皇上不应该让众臣对皇上有异议。否则,到时他们一起反了,百姓也还是支持他们的。”

独孤冽也冷笑起来,“朕怎么会忘记了呢?朕就是要如此,才让他们的野心突现出来。若朕一直都安分守己,皇弟,你别忘记了,他们是定时炸雷,总有一日会轰炸整个瑖国的。”

摄政王听罢,轻叹一声,瑖国朝廷表面很安稳,可是也只有他们才知道,其实朝廷中的很多人,都有着夺权谋位之心。

“是以,皇上才故意如此,催化他们造反的心?”

“正是!”

独孤冽面不改色地道。

摄政王拧起眉,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只是这样做来,又有损皇上声誉,至少如今在瑖国的百姓心中,皇上已成为一个轻率又轻浮之人。

“可是如此……岂不是很伤娘娘的心?皇上……”

“朕……也没有完全信得过她,暂时让她远离朕,不也是一件好事吗?并且,后宫中的女人如狼似虎,朕也没有心情去防着她们。”

独孤冽语气冷漠,摄政王轻抿抿唇,独孤冽就是在乎,所以才将皇后打入冷宫,暂时让她远离了后宫女人们的视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