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月的时间,加上她身子不方便,只怕要更久。

可是她一个怀孕的女人,在哪里挣更多的钱?

钟离伊从小在皇宫里锦衣玉食,在昭国宫变后被救了出来,亦体会到外面的艰苦,她努力抛开一些担忧和烦恼,让自己的心情尽量保持着愉悦,才让孩子以后的性情更明朗一些。

钟离伊想来想去,还是托人带信给独孤冽的好。

可是瑖国皇宫森严,不知道那信,能否送到?

不管如何,她还是先写了一封书函,希望独孤冽收到后能让人马上赶来大齐国接她回去。

然而,都过了六七天,都没有任何音讯。

钟离伊在一间刺绣店里找来了活儿,大部分时间她都在店里,得来的手工费也只是勉强够糊口。

钟离伊沉静等待,她总相信,独孤冽会派人来接她的。

在京城的这段日子里,她也打听到了瑖国的消息,听说瑖国宫变后,独孤冽已开始重整旗鼓,人心渐渐安定下来。

那一晚,是独孤家族赢了。

这一日,已是钟离伊到天城的第八日了。

酉时,从店里出来,夜风凉凉,华灯初上,这大京城繁华却充满了迷离,钟离伊抚着肚子,朝客栈而去。

路过一小巷之时,突然冲出了两个大男人,男人怪笑着将钟离伊拉入了小巷里,外面倒有几个看热闹的人,却也不出手相助。

“你们是谁?想作甚?”

钟离伊一惊,她身怀六甲,这两个男人不会想着轻薄她吧?

“老大,听她的口音,小弟早就说她是个无依无靠的外地人嘛!”

“哈哈,是的,臭婆娘,把银子交出来!”

其中一个男人喝道。

钟离伊一怔,隐忍着气,她身子不方便,硬是和他们争执,只怕会伤了胎儿。

不过,若是将银子交出去,她岂不是要饿上了?

“两位大哥行行好,本……小女子和家人一起出行,无意中走失了,小女子如今孤苦零丁,只能以刺绣谋生,只赚来一天的膳食费用,还望两位大哥高抬贵手,勿……”

还没等钟离伊说完,其中一个男人就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还不快交出来?你是不是想本大爷劫你的色,打你的胎?”

跟畜生讲理,大概是行不通的,钟离伊无一个援助之人,只能默默地将银子交出来。

两个男人对望一眼,拿着她的二十个铜钱,大摇大摆地走了。

钟离伊回眸,望了一眼那些看热闹的人们。

人心作古,无正义之人,人性和道德,亦日渐堕落。

钟离伊走出巷,怎么办,店子已关门了,她认识的并不多,一个个的找,无人敢给她一餐晚膳,她又累又饿,只好委屈地于一间小店的角落里坐下来。

灯火映落在她的身上,孤单无比。

肚子好饿……钟离伊默默地望着那前面来来往往的人流,欲哭无泪。

从皇后沦落到青楼女子,再由青楼女子飞上了皇后枝头,如今,又成为路边要饭的?

独孤冽……他在哪里?

他身边有内奸,只怕他亦不安全,可是现在她的处境,又如何能解决呢?

“快闪开,大齐的士兵要过来了!”

“是啊,听说瑖国恩伊皇后被敌兵焚烧至薨,皇上已派人赠上慰品,不过短短十天,听说瑖国盛帝又册新妃了。”

“盛帝能坐着皇位那么多年,实是让人惊讶。”

“是啊,听说六年前有一场变故,盛帝更不像皇帝了。不过如今伊人在抱,风风光光的,皇后薨了也立册新妃,看来越有皇帝风范了。”

一边的平民在议论着,一边将自己的摊子移到墙去,以便遣去瑖国的军队通过。

钟离伊怔怔地坐在那里。

独孤冽……他废除了自己的名号了?

不,在他的心中,她是已薨的人,虽然之前她乃为一废后,但是如此除号,她突然感觉到世界一片空白。

钟离伊眼睁睁地眼前的一切,摸着肚子,什么也想不到,只觉得胃排山倒海的翻滚着。

到底发生了何事,让他竟然对外宣告自己已薨,在他的心中,就没想过要寻回她?

她肚子里,还有他的骨肉,他什么都不在乎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夜市越来越热闹起来,街边烟酒吃的用的小档应有应有,钟离伊缓缓地站起来,肚子早就空空的,孩子不时在里面踢她,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