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间本是指着钟离伊的,现在手颤抖着,声音也跟着抖了起来:“就算退了亲,又何必扯上先人的事?当今世人,有多少人眼热着钟家的荣耀,只想着借机将钟家连根拔起,你倒好,自己送上去让人家拔!”

离心赶紧扶住水云间,“爹爹,别气坏了身子,钟离伊现在无事,便是最好的了。”

那边离玉也跟着道:“爹爹,何苦来气自己呢?再说,事情也没那么大啊!”离玉说着,便要去扶起钟离伊。

钟离伊听了水云间的话,也是大为吃惊,隐隐约约间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着水云间:“爹爹,钟离伊知错了。”

“是真知错了还是只想敷衍了事?”水云间问。

“虽不知爹爹所言指的那些人是什么人,但钟离伊知道不该拿出那个太祖的旨意来。”钟离伊淡淡道。

离心聪慧,立马想到了什么事,只扶着水云间坐下,轻声道:“爹爹,钟家历经几个帝王,仍能有这般声势,外人自然看着眼热。只是不曾想到太祖曾下过那么一旨,倒叫人意外。况且,”

离心看了看外头,没有人,而这屋内就是他们父女几人,便压低了声音道:“连我们家都不知道,外人又怎么会知。只怕钟离伊与宇王的婚事不是单单那么指婚与太祖那旨意的事了。”离心看水云间,见他眉尖忧虑,便知自己说到了水云间心坎上,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水云间点头,再看钟离伊,仍跪在地上,想起她从崖上落下去一事,又是气她。只道:“从今天起,你给我好好呆在家。三天不许出门!”水云间说完,便甩袖而去。

这边钟离伊听了那话后,先是一呆,由离玉扶着起来了。

离心笑着道:“爹爹还是疼你的!”见钟离伊一身疲倦,便对书蝶道:“还不去备水给小姐准备沐浴!”

书蝶忙下去了。

离玉也道:“爹爹其实最不舍的就是二姐了,很多事都是随二姐的性子去的。”

钟离伊岂会不知这姐姐妹妹的想法,她们二人是怕自己对水云间生了介意,摇头道:“爹爹自是为我好。”想起刚刚独孤冽所说的话,黛眉微蹙,三天后,他便要去离州了,而离州,那里又是另一个战场。

正想着时,只听到下人来报,说是姑爷过来了。

离玉先抿嘴笑了,见楚暄进来,便取笑道:“姐夫也真是的,姐姐回家不过一天,就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怎么?不许得姐姐见妹妹的?就只许姐姐眼里只姐夫一个?”离玉这张嘴,向来不饶人,说出来的话,叫人又恨又喜欢。

楚暄一身朝服,俊脸上虽有笑,眼底却有深深的担忧。听离玉这般说,便道:“她是我妻,自然眼里只能有我一人了!难不成,我这定远大将军连这点能耐都不能有?”说话间,已经走到离心身边,轻揽过她,仍道:“我还就得宝贝着她!”

离心与楚暄夫妻感情甚好,且不会忌讳别人的说法。离心脸微红,微嗔道:“也不正经点,当着妹妹的面。”虽这样说,还是任他揽着,看到他眼底的担忧,便轻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楚暄点头,看了钟离伊一眼,见她无事,眼底担忧反而更深了,“钟离伊,你这回可闹得有点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