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相邀了?”

“什么?”钟离伊看了离玉一眼。

离玉自知失言,忙道:“我开玩笑的!”说着,便凑过去看那帖子上的字。

兰花色的纸,还有微香。

“十里荷塘月,尾生再相约。”

钟离伊只看一眼,便收合上帖,对离玉道:“聪明,并不用在这些上面!”为何,突然对离玉有些担心起来,慌乱从何而起?

黄昏,西郊荷塘。

湖中盛开着粉色莲花,满湖的水被莲叶给盖住了,微风吹来,莲叶与莲花争争嚷嚷,若有清香。雾微起,只泛那一沉缥缈。缥缈里,传来的是那箫声。何时,月出来,似幻月色下,只余一片清莲冷箫淡雾。

箫声忽歇,自那莲叶中,转出一叶小舟来,舟头,白衣胜雪。

这地方,这情境,钟离伊见过,梦里有过。

只如这湖莲叶,只如这夜凉月,只如那叶扁舟,甚至于只如那人……只是那人,不是。

“五哥!”钟离伊轻唤,这片如梦似幻的美景,在脑中心中萦绕过多年,却在这时见到,而那人,竟是独孤若寒。

独孤若寒见钟离伊在岸,脸上笑意暖暖,飞身而起,掠过那片墨色莲叶。

看到独孤若寒那轻巧的身形时,跃入钟离伊脑中的是“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暗渡”。一时恍惚了,“五哥,怎么是你?”喃喃问,心若痛过。

独孤若寒却将钟离伊眼底眉尖的惊异、失落、迷茫悉数收入眼里,心微微一酸,只道:“你的梦里,应该有一池清莲,有一弯如水月吧!”眼里,笑意一片,衬着身后的荷花莲叶。

钟离伊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慌乱,只是仍有疑问:“五哥,你怎么知道?”自己有那个梦,梦里,还有一人。只是那人,着青衫。

独孤若寒嘴角扬起的是满足,“我知道,不过也是觉得应该如此才好。”握起钟离伊手,钟离伊并未拒绝,只任他握着。“我说过,会让你心愿实现的。”独孤若寒声音轻轻,极为坚定。

那一日,钟离伊在金銮殿外曾说:“若只是越霖,便一叶小舟,随波荡漾。”这话,深深烙在了独孤若寒心上。

钟离伊不语,只静静看着这月下荷。

而独孤若寒则道:“其实,你也不是那么冷漠的人。”感觉到那手似有一颤,仍是接道:“四哥把你逼得那么紧,在他面前,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自己变得冷漠无情。不然,被他伤到,真的会很痛。”

“五哥,不说他好吗?”不想跟独孤若寒谈论独孤冽,那个独孤冽,已经是决意与他一道了,不会同任何人去说他的,一句也不会。“离玉告诉你的?”

独孤若寒看着钟离伊,眼里有赞许之色,“你知道?”又道,“这个生辰,我陪你过。”说着,便自袖中取出一支浅色玉蝶钗,轻轻插入钟离伊发间。

并不反对,只是道:“她从不在意我生辰的事,今日突然提及,多少让人心里会有疑惑。”

“离玉对你很好的!”独孤若寒道。

“只是太过自作聪明了!”抽回手,独孤若寒的手,很温暖,怕自己会喜欢上那种温暖,这时,想起独孤冽来。

独孤若寒手中一空,可看到钟离伊嘴角似有笑意,也不以为意。

又是一片静。

“我该回去了!”钟离伊道。

“再呆会好吗?”独孤若寒柔声,“四哥回来后,我再也不去找你了。”独孤冽再过几天便要回京了,而那时,为了不让钟离伊为难,不会再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