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房里,却只见满身是血的书蝶与那在地的嫁衣。而她,已经走了。嫁衣心口那牡丹,似是笑话着,笑话这人间的无知之人。水晶帘仍在那晃晃悠悠的,只不理会这些凡事。如她一般。我的二姐,从来如此。

书蝶告诉我,二姐是去找冽王了。我听了,真想笑。书蝶却在一边说:“三小姐,您别哭啊!”

我有哭吗?二姐去找冽王爷,我拦得住吗?就算是隐瞒了冽王去东州的事情又如何?到底没有不透风的墙啊!只是如今,寒王府的花轿已经到了水府,水府与寒王府都是宾客如潮了吧!这事,闹大了,钟家的面子就算不要了,皇家呢?一而再的如此事情,皇上面子过得去吗?皇上能放过钟家吗?

二姐,你是什么都不在乎,只要别人别去伤害到你的独孤冽,却把这个烂摊子扔给谁?我坐在她梳妆的那面铜镜前,却看到我的爹爹,看到爹爹头上的白发,他走过来,看着镜内的我,几乎是颤手抚上了我的脸,“玉儿,你姐姐逃婚了!”

是啊,我姐姐逃婚了,钟家被她这么一闹,就完了。可是,我不能让钟家完啊!

吉时快到了吧!

爹爹对书蝶道:“你走吧!钟家是时候结束了!”又对我说,“你也快走!”说着,爹爹便往外走,那背影颤颤微微。

“爹爹……”这是进了这屋子后的第一句话。

“爹爹去请罪,请皇上赐死!”爹爹背对着我,可我,似乎看到他老泪纵横的样子。

一狠心,却笑了,“爹爹请什么罪?这大喜的日子,说什么不吉的话!”我捡起那嫁衣,认真看了看,真好看,二姐的针线活其实很好。

在书蝶惊愕的眼神中,我穿上了二姐的嫁衣,很合身,甚至都觉得这本该是我的。二姐,你若能与冽王双宿双飞,妹妹也就满足了。看了看镜里的自己,很好,如花一般。我自负我的美丽,就如二姐和冽王自负他们的冷漠与无情一般。

我本就生得好,不用那些胭脂水粉,也是京城第一美人。只是,我喜欢胭脂,喜欢那淡淡的香味。我的二姐,从不用胭脂。我知道她是美的,她的美,遗世独美,不用任何的衬托,所有的东西,在她面前都会黯然失色。

我对爹爹道:“爹爹,女儿可美?”

爹爹转身,看到我时,我看见他眼里的痛,“你代你姐姐出嫁?”这是爹爹的话,他居然不说我美不美,只说我代嫁的事。

红盖头到了手上,是百年好合的花样,我笑了,“爹爹说,是二姐美,还是玉儿美?”到了这时,我突然发现,我真的是很好的妹妹,而我的二姐,却不是好姐姐。这一点,我比她好多了。

爹爹抱住我,哽咽声:“自然是玉儿美了!玉儿是最美的!”

我对书蝶道:“二姐不是逃婚,她是去找她爱的人去了!”

爹爹摇头,“玉儿,你若不愿,就说了啊!爹爹不逼你嫁!”

扶着爹爹坐下,拼命笑着:“玉儿愿意的.王爷风度翩翩的,玉儿早就动心了。若能嫁他,便是玉儿的福分呢!嫁了过去,便是寒王正妃了,这福,别人求都求不来呢!”

“三小姐!”书蝶跪下。

我自盖上红盖头,因为我怕我会想哭,可我发现,我没有哭。我看不到爹爹的泪,我也不想看到。二姐,那句话是真的,你的妹妹从来就不是自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