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一声叹息,无数回声在殿里飘荡着。

胡安城,相传是武林人士聚集之地,而这城中,自然也是不受朝廷所束,来来往往尽是持剑的,挎刀的,酒楼之上,也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豪气干云。

莫愁居靠窗那桌,藕衫女子执一盏清酒只闻着那若有若无的酒香,见身旁男子望着窗外,薄唇畔难得有笑滑出,不禁笑问道:“好笑?”

男子摇头,饮下她那杯酒,轻声道:“你闻酒香就好了,可不许再喝!”新婚那晚的事,两人在家可以重演,只是这里,罢了。

钟离伊轻挑眉,明眸离动,闪躲着独孤冽戏谑的目光,“我只闻酒香,他们酿的,没用心!”

“莫愁居可是胡安最大的酒家!”独孤冽握起钟离伊手,看了看酒楼里那些江湖人,又道,“这里,人人身负绝学,不可小觑!”正说着,酒楼内一阵哄声。

“江湖门派中,莫家堡,你可曾听过?”娇俏女子声在楼内响起。

钟离伊听到这声音,无奈苦笑起,对着独孤冽道:“她不是跟着怀民了吗?怎么又到这来了?”

“臭丫头,你偷我东西,你还有那么多的话!”声音像是个大汉,“莫家堡一向光明磊落,何时出了你这么个毛丫头?”

“喂!有没有搞错啊!我是跟你买的啊!哪有偷!我堂堂莫家堡,岂容你这般诋毁!”女子娇骂了起来,蓝衣一闪,离巧的躲开那大汉的手。

“这步形倒像是怀民所教!”钟离伊若有所思,“只是还生得很!”

独孤冽点头,低声道:“这丫头,一直跟怀民闹着,怀民也没有教她什么,不过是个虚架子!”说到虚架子,又不禁想起钟离伊当时追自己时,嘴角笑深了,而钟离伊似乎也是明白他所想,梨涡轻旋,又听得独孤冽道:“她下一步就该被那人抓了!”

钟离伊依言望去,蓝思语虽是闪得快,但脚下不稳,摔倒在地。那大汉才近着蓝思语身,伸手想去抓她,却不知从哪飞来酒盏将大汉那粗壮手给打折,酒盏飞一圈,落到了钟离伊面前。钟离伊微惊,这酒盏是自己一直握在手中的,何时被人换去了?

独孤冽面色变了,只因看到门口那月白衣。

酒楼内所有人都看到了,门口那人,面如温玉,玉竹扇在手中潇洒的转着,眼却望着窗边那两人。

“你是谁?”有人问了,那一手功夫,出神入化。

“寒江雪!”声音一如以往那般温和,走进来,扶起蓝思语,眼却仍是望着窗边的钟离伊,甚至能感觉到独孤冽那眼中无形的寒意冲自己而来。

蓝思语自然是认得独孤若寒的,听他这么说,也是笑颜起来,对独孤若寒道:“寒大哥啊,谢谢你啊!”又踢着那人,“我大哥在此,你还敢怎么样?”

那人想必已经是见着独孤若寒武功厉害,当下便不敢再吭声,硬着头要独孤去,谁知蓝思语不肯轻易放过他,追着喊起来:“你骂了我,就这么容易想跑啊!”说着,又要追上去,却被独孤若寒拉住了。

“让他走吧!”独孤若寒说着,走到独孤冽那一桌,一笑,不再看钟离伊,只是对独孤冽道:“四哥,好久不见!”

钟离伊看了独孤若寒一眼,虽是惊讶他会来此地,但仍波澜不惊。

蓝思语也见到独孤冽与钟离伊两人,当下惊得叫了起来:“你们没死!”试着去捏钟离伊脸,却被独孤冽厌恶的把她手推开,蓝思语拼命地眨着眼,“活的!”

独孤冽不语的盯着独孤若寒,万千仇与恨都只在彼此眼中。

天阴了,突然一条火蛇卷过,“轰”一声,一个雷在天上炸起。

钟离伊身一颤,急唤道:“冽……”

掌中那小手轻颤着,心中一紧,独孤冽收回了看独孤若寒的眼光,望着身旁钟离伊,却见她脸色苍白着,忙搂入怀中,急问:“怎么了?哪不舒服?”

羽睫紧颤着,却拼命镇定下来,“我们可不可以回家?打雷了,要下雨了!”

她怕打雷?心里闪过这一念头,又听她这话,独孤冽不假思索的点头道:“好,我们回去!”说着,便与钟离伊一道起来。

“四哥,钟离伊,”独孤若寒终于道了。看着钟离伊脸色不好,他也随之眼里多了关切之情。

“你既叫我四哥,她便是你四嫂!”冷然声,一字一字宣告独孤若寒:钟离伊二字,从此与你无关!

钟离伊心里此时说不清是甜是酸,只是觉得有一块原本空了的心,被填满了,隐隐还有着涩意。

酒楼里的人,都有他们各自的故事,来来往往,哭的笑的都有,只如登台演了一场戏。只是,看客在哪?

“四……嫂……”独孤若寒轻喃着,望着钟离伊后背,那藕衣似被风吹着,只是这酒楼内,无风。手上玉竹扇慢慢合起,却还差最后一折。“过两日,小弟亲访四哥四……嫂!”

独孤冽似是默许了,只携钟离伊飘然独孤去。

两抹身影渐渐远去,独孤若寒坐下,只抚弄着那酒盏。

“你老婆耶,你老婆跟人跑了?你就这样?”蓝思语凑近独孤若寒面前,“就你那样,难怪她会跑!”

独孤若寒只任她说着,望着窗外,却不见伊人身影。当初醉心楼初识时,也是如此,今时,又独留自己一个。

“不对啊!”蓝思语转头一想,“你不是娶了她妹妹了吗?怎么还不知足啊!这姐姐妹妹的,你都要抱入怀中才好?真是的!你怎么就那么贪心啊你!”蓝思语不依不饶的数落着独孤若寒。

独孤若寒起来,走出酒楼,那蓝思语也忙跟着上去,心里有些不快,不想让人见着,便对蓝思语道:“蓝小姐,你在外面闯也闯够了,该回京了!”

“寒大哥!”蓝思语这主动跟人套近乎的本事倒是无人能敌,见独孤若寒停了下来,便笑嘻嘻的追上去,“寒大哥,你看,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你那么好的武功,就带我跟着你在江湖上转转啊!我回去之后,一定跟我爹爹好好说你的好话!将来……”突然意识到话不能再说下去,便转了弯,“当初,钟离伊也愿意与我一起的,你想知道她的事,就得问我不可!”

果然,钟离伊是独孤若寒的软肋。独孤若寒点头道:“你跟着我可以,但别太招摇了!”

“放心!”蓝思语蹦起来,“寒大哥,你太好了!比那个臭冰块好太多了!她没选你,真亏大了!”

独孤若寒摇头,只朝前走去,而蓝思语则跟在后面叽叽喳喳的不停。

烛微一爆,正挑烛芯的钟离伊却恍惚着。

手被独孤冽宽厚大掌包裹着,心疼的道:“小心伤手!”说着,自己去帮钟离伊挑烛芯,又剪了烛。见钟离伊看着自己,不由戏笑道:“怎么?还看不够你家夫君?”

钟离伊摇头,靠着独孤冽肩膀,感觉到他独有的气息,终于启唇了,“我们是不是要回京了?”回京城,那些过往又该何去何从?自己这身份,如何?

“老五找上门来了,只怕也是非回去不可了!”独孤冽把钟离伊圈入怀中,“水好了!”抱起她,走进内室。

“我自己能走!”才说完这话,又急声道,“我自己来!”

可独孤冽已经帮她解了衣,抱她下去,又试了试水温,道:“刚好!”抚摸她如玉后背,一寸一寸轻揉着若凝脂。想起她今日那般时,柔声询问,“钟离伊,你一直没告诉我,你怕打雷?”钟离伊在他眼中一直是什么都不怕的,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只是近来,发现她变了。

微摇头,“我不怕!”只是说着那话时,还是会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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