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走的。

晚儿央求着我一起,可师父不许,怕暴露身份,其实我知道,他是担心我遇见丞相大人,只是晚儿不知晓其中原因罢了。

日子平淡如水,年关近了,京城愈加热闹,就连将军府也开始准备除夕夜了。

一日,闲来无事,便换了劲装,去宫门口等着师父,记得早膳时他说过,今日回府用晚膳,不由得心情高兴起来,许久,都不曾这般了。

告诉将军府的车夫不用去了,只身一人来到皇宫门前,远远瞧着,元朝皇宫,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天堂,果然名不虚传,单是宫门,就够气派了,也难怪那么多人为之动心思了。

在离宫门不远的树下站定,一想到师父看到是我,会是什么神情?呵呵,如此想着,竟兀地笑出声来。

可是直到,太阳下山了,也没见到师父的人影,我有些心急,便到宫门口瞧瞧。

“大人,我是将军府的家丁,请问慕副将出来没有?”我朝一侧的侍卫问道,别到时候错过了师父,自己还不知道。

那人听闻我是将军府的,态度倒和善些“没呢,等着吧,慕大人陪着我们公主呢,要等些时辰”

心下一凉,他说什么?

他未发现我的异样,继续道“将来呀,等慕大人成了驸马,呵……那将军府可就发达了”。

公主?驸马?我彻底震惊了,师父……师父不是进宫觐见吗?

难道一直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吗……

什么白玉簪,什么不会再让人欺负我?都是假的?。

蓝翎啊蓝翎,你可真是一个傻瓜。

“诶,诶,慕大人还没出来呢,你这就走啦?”。

身后的侍卫唤着我,可我却不想等了,呵……真是天真,我怎么就忘了,皇上就算有事,也不可能整日有事啊,原来,不是皇上有事,是公主……公主,天朝唯一的安宁公主。

“参见公主,参见慕大人”。走着走着,听见后面的声音,赶忙闪身躲在一侧的城墙后。

举目望去,身袭绯色华美罗裙的女子,正含情脉脉的看着站在她一旁的男子,那个人便是我的师父。

“公主请回吧,末将先行告退”。语罢,似要转身,却被公主拦住。

接着,是女儿家的娇声“师父回去答应心儿要好好想想皇兄的建议喔”,女子脸颊一红,垂下头又道“稚心明日会等着师父的”

那一刻,我终于相信了……驸马,呵……

心狠狠的揪了一下,‘师父’,原来不止我一人如此唤他。

瞬间,我仿若发了疯一样,朝身后的巷口跑去。

师父……师父……为什么……为什么,如果不喜欢为何要给我希望,我以为,三年,让我们之间会不同于别人,原来,不过尔尔。

我忽然觉得自己仿若一个大傻瓜,天下的大傻瓜。

习武?我还习个什么武?我还死守着什么将军府?

如果师父他想娥皇女英,那么,我明白告诉他,我蓝翎,今生只取一瓢……

不知不觉,我又来到了这里,这个有着十二年记忆的地方,屋后的梅林已是花海一片,此时,天色已经不早,寒冬的冷风袭来,身后背脊的汗打湿了衣襟,刺骨的寒意渗进周身,可我却不觉得凉……唯有愤怒……

足尖轻点,一跃而舞,凌空翻转着,伴着沙沙作响的寒风,倒像是为我奏曲,柔软的身躯,舒展着,弯曲着,旋转着,摇曳着……

这才是我,蓝翎,这才是真实的我,当初,习武,不过是一个借口,一个可以留在他身边的借口,亦是用尽我所有的骄傲扯下的谎,到如今,却是作茧自缚。

将军公子,元朝公主,是啊,那才是般配的一对,而我,一个孤儿,甚至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知,丞相府的屈辱,犹如一把利剑,时刻提醒着我,自此,我不愿跳舞,不愿把琴,不愿我十二年一直喜好的一切……

直到遇见师父,我才有了温暖,谁料,这种温暖,竟如此短暂,三年……三年而已。

这三年,习武,成了我唯一的寄托。

心下一松,身子落地,抬眸,皎洁的月光洒满大地,满月映苍穹,好不寂凉。

原来,自己竟跳了这么久……

此时,心下倒是舒畅多了,让我意外的是,纵使三年不曾练舞,那一招一式,我却丝毫没有忘记,禁不住嗤笑,看来,我的自以为是,换来的都是自欺欺人而已。

选择遗忘,只会让记忆更加清晰……

深吸一口气,踏出梅林,恰在这时,瞧着屋前闪过一道人影,像是刚从屋内出来,心下一紧,什么人?怎会出现在这里?

才想追过去,那人凌空一跃,我忙闪至屋后,良久,再望过去,早就没了踪影,不觉疑惑,刚刚,虽是一撇,我竟觉得那身影有些熟悉。

忽而想到什么,忙转身入内……梳妆台,案几,床榻……这一切都没有变,屋内的陈设也不像住人的样子,本以为是投宿的,如今看来,倒不是了。那我便不解了,此人为何会来这儿?

指腹掠过案件上的宣纸,猛然一惊……此处有人来过,还不知一次,或者经常来,难道是丞相大人派来的?莫不是在这里蹲点吗?

想到此,赶忙慌张的离开……丞相府……于我那恍若一场噩梦,不为受其苦,只因它背后的阴谋,还有娘亲她……不,我还不能妄下定论,一切都要等见到玉姨再说。

伴着月光,沿着小路,朝将军府的方向走去……

“表小姐……表小姐……”

才转过巷子口,远远地,就听得一人唤我,我快走几步,那人迎上来“呦……表小姐,你这是上哪里去了,都急死少爷了”

原来是管家,我应着声,“恩,没事了,早些休息吧”,语罢,抬步入内。

身后的人像是很着急,我才走,便听他对一旁的人吩咐“赶快,去找少爷回来,就说表小姐找到了,快去快去”。

身子猛地一颤,他说师父出去找我了?

想向他问清楚,回身,却发现人已经离开了。

喟叹一声,只好作罢,回到屋内,让子嫣帮我倒好洗澡水,便叫她下去休息了。

阖上双目,头枕着木桶,青丝自然垂下,方才折腾久了,出了一身汗,此刻浸在水中,自是舒服多了。

心下略放松了些,不禁又想起茅屋前的那个身影……

“吱……”的一声,门被狠狠的推开。

猝然睁开双眸,谁?

“翎儿……”

心下一惊,是师父……素手提起一侧的衣服,翻过身,滑到床榻上,瞬间,衣服裹在身上,那个人影恰时撞入眸中。

“翎儿……”,看到我此时的样子,他像知晓了什么,神色有些尴尬,去还是急匆匆的上前攥住我的手“你去哪了?”

我听见他声音里的起伏不定,像是一路跑过来的,对上那双急切的俊颜,额间已渗出许多汗珠,这么冷的天,如何出了汗……可是师父……又何苦呢……

略垂下眼睑,将手从他的抽回,他似是一怔,我只当未见,起身,行至窗前,素手推开窗框,一阵寒风袭过,我却欣慰此时的寒意,能让我清醒着。

“翎儿……不管你看到或听到什么,都不要相信……”

才一句,便将我想说的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咙中,嘴角不禁自嘲,师父,他从来都知如何掌控时局……

看来,不用我说,他已了然因果,只要一番打听,不难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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