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是什么人,为何一路跟着我们?”

有人醒来,目光移往凌飞处,不待细想,咬下舌根,凌飞大叫一声:“不好,他要自杀!”终是晚了一步,待常皋意欲阻止时,其中一人已然毙命。紧接着,另一个也自行了断。再余两人,其间一人的身子微微颤栗,另一人倒是昂首挺胸,面*狠的笑容,嘴唇蠕动:“杨五,老子看你就是个胆小鬼!”骂声出口喷射一枚牛毛银行,端端刺中颤栗男子的致命要害,他身子一摇,也绝了气息。

剩下最后一人,常皋又骂又打,就是不支一声。纵然刘虎想尽法子,终是不开口吐上一字半句。软也罢,硬也好,就是一声不吭,任你严刑拷打,怎般折磨,竟拿他没有半分法子。

常皋道:“爷,你瞧如何是好?”

凌飞抬了抬手,道:“放了他罢。”

刘虎心下不悦,好不容易才抓的人,此番竟说要放了。

凌飞重复道:“放人!”转身出了小屋,竟是主意已定。

常皋愣了一阵,猜不透凌飞的心思。一边的刘虎则用比划了个杀人的动作,常皋忆起龙筱雪来,这姑娘有着不寻常的心思,许是她能知晓凌飞的用意。既然凌飞说放,那便放了就是。

夜已经很深了,除去了从燕京至此的跟踪之人,凌飞的心也稳稳地落回到肚里。除去了他们,他许就不再有危险。同时又不得不欣赏起龙筱雪的聪颖来,越来越被她所吸引。漫步驿馆楔园内,想着心事,忆起与龙筱雪结伴同行以来点滴。

如烟如雾的月色中静立一人,她亭亭玉立的身姿笼于迷蒙月色中仿佛一朵夜莲汇集天地间所有的光华灵气清滟绽放,静若崖上古梅。融融月色仿似给她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银霜,就连她整个人儿都似散发出皎皎的光芒来。

她的声音柔暖如春日清泉,轻灵如夏夜的百灵,本不是最美的声音,那低缓的语调悠悠传至耳内,竟有道不出的婉转美妙:“公子牵制住他人的算计了?”

凌飞低埋着头:“多谢姑娘提点一二,否则还真坏了大事。”

“知公子无佯,筱雪也算安心了。公子可想好何时启程。”

凌飞双手负后,他瞧出来了,她似乎尤其喜欢明月。他道:“明日一早准备按原计划前往?州。”

“如此也好。若有段公子结伴而行,到了?州也算有个照应。”龙筱雪接过他的话,语调是平静的,就像任何人、任何事都已不能让她的心海泛着涟漪、波浪,“公子此去?州,小女也该去寻个自己的落脚处。”

这是他与她相识以来,第一次主动向她示好:“姑娘可与我同行。”

她回眸,未曾有备,才发现他离自己这般的近,近得与她只相隔两步之遥。绕过他的身畔,道:“我与公子本不是一路人,又如何同行?”

她目眇眇哀思弥漫,语婉婉似玉碎落地,身袅袅穆若清风,姿濯濯如清莲映水。虽无倾世之貌,也无绝世之容,却自有寻常女子不及的风姿,和她站在一起,是说话也罢,是举止也好,总会在不经意间吸引住人的目光。

“姑娘已无去处,何不就此与我们结伴同行。”

他想说,最初是准备各走各的,可近来发生的二三事里,让他对她生出奇异的感觉来。未贬庶人时他是骄傲的,更是高贵的,他甚至认为普天之下除了一个崔吟霜再无与他比肩匹配之人。然,他发现除了崔吟霜,还有一个女子也可匹配。

上次他愿意放手,是因为他觉得没必要挽留。现在,他期盼与她相伴同行,就算抵达?州,也愿与她在一起。他身边的好友至亲本就不多,如今流放数千里外,值得信赖的人就更少了。

“公子留下我,有朝一日,你会后悔的。公子就不怕,他日我给你带来麻烦。”她的过往是不愿回想的记忆,其间更有她愧对于他的事,与其说怕给他带来麻烦,不如说她害怕有朝一日会身不由己地爱上他。虽能避去,在未动心之时,便远远相离,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凌飞面含赞赏:“你若要害我,大可不必点拨一二。这几日,你不是也救过我的命么。”

筱雪嫣然一笑:“各有各的去路,我意已决,还请公子就此珍重。”她深深一拜,起身时,正要翩然而去,手臂却被他一把握住:“你的心中,到底有怎样的秘密,也至你非要出家修行不可。纵然万念皆空,还怕留在我身边??州亦有道观、庵堂,你若要修行在那里又有何不可,为何非要去青城、峨眉不可。”

目光相遇,他是坦然真诚,而她却有心里不能言说的秘密。与他的相遇本就是一种错,如若再行下去,就错得更多,错得更远。

凌飞讷然:“你的眼神好生奇怪,我们以前认识?”

是她害他引来大祸。又怎能再与他有任何的交集,她只是想斩断情缘。面对他,她有无尽愧悔,而她能做的,就是助他脱离危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