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你就不会向着他说话了!”
长安实在懒得吭声。她的心里其实琢磨着,曹太太实在是个太强势的女人,所以逼着男人在外面私娶了姨太太。如今,曹太太照旧不检讨自己,反而把过错都推到了她男人的身上。长安想到这里,也从鼻子里喷出了一股子冷气。偏偏曹太太的神经很敏感,听到长安鼻子里喷出的声音,故意嗔怪道:“你瞧你,眼影涂的有些重,简直让人觉得你没睡醒觉一样!你趁着这会儿有功夫,还不赶快掏出镜子擦一擦!”
长安听到婆婆的话,知道婆婆是没事找事。她不情不愿的从奶白色的小提包里摸出那面精致的小圆镜子,照了照眼圈。她象征性的用手指抹了抹那暗蓝色的眼影,让颜色变得浅淡了一些。曹太太侧头打量了长安的眼圈几眼,算是满意了。可是,她又紧赶着说道:“平日里你都戴着那只翡翠玉镯,偏偏今天回娘家的日子不戴了!”
长安道:“现在天亮了,戴镯子让手腕发凉!不是故意不戴的。”
曹太太没吭声,把自己手腕上套着的一只纹丝雕龙赤金镯子抹了下来,顺势套在了长安的手腕上,道:“你就不能给我们曹家撑一撑面子!非要我亲自指导!”
长安道:“我即便不穿金戴银,我们姚家也会上赶着请您吃上席的i都已经结了,有谁还在乎这些形式化的东西呢?”
曹太太道:“不行!必须按照我们老曹家的规矩办!”
长安道:“我戴上就是了。”
曹太太道:“听说你那兄弟眼瞅着就要成亲了。今儿,我给他带去了一份厚礼,是一件很值钱的宝石耳环。那件宝石耳环是媳物,我自己都舍不得戴!不要让你妈觉得我们曹家瞧不起你们姚家!”
长安懒得搭理婆婆的絮叨。本来嘛,她对娘家的母亲和兄弟都很讨厌,觉得母子俩人都是市侩,分明不把她当回事儿。当初,她待字闺中的时候,没少受母亲和兄弟的气。最过分的一次,有一年冬天,她兄弟突然间想吃柿子饼,姚太太竟然逼着长安冒着寒霜去街上买柿子饼。那时候,长安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因为营养不良身子骨单薄的要命。她披着母亲穿旧的一件薄棉袄,冒着凌冽的寒霜去了街上,转了好几家杂货店,总算是买到了柿子饼。回到家里,她想吃一只,却被母亲一巴掌打在了手上。长安爸看不下去了,说了长安兄弟几句,偏偏又惹得姚太太上了火,闹了好几天。等到长安爸得肠痨过世之后,长安在家里的地位愈发的不如从前了。直到她进了大学学堂,才终于脱离了母亲和兄弟的烦扰,过了四年心静的日子。
这件事情一直存在她的心里。这会儿,她想起了这件往事,心里觉得很憋屈。本来,她打算说两句,让婆婆不要出手那么大方。可她料想着,一项爱面子的婆婆肯定不会听她的劝。再说了,她即便和娘家的母亲兄弟有仇,可也不能让婆婆家的人看了自己的笑话。所以,她只能忍住不说了。
等汽车到了姚家的时候,姚太太刚好站在门口指挥着婆子丫头扫着落叶。直到长安出嫁的前几年,姚家才请得起佣人。这会儿,姚太太看到女儿和亲家回来了,急忙笑脸相迎。长安和曹太太下了汽车,上前问候了姚太太。姚太太一边笑盈盈的和亲家说着话,一边用余光打量着小厮手里拎着的提篮。
等到她邀着亲家和女儿进了会客室之后,她便热情洋溢的要丫头端来了咖啡糕点,时令水果和蜜饯。曹太太看了一会儿姚家客厅的布置,觉得这里改善了好多。长安自然也瞅见了这会客室里布置的改变,猜到肯定是母亲的主意。姚太太肯定担心儿子相中的媳妇嫌弃家里布置的死板和陈旧,所以才肯花大价钱改善这间会客室的布置。曹太太眼明心亮,想法和长安的想法一模一样。
这会儿,丫头端来了糕点咖啡糖果蜜饯,简直摆满了一桌子。曹太太掏出了一只红丝绒首饰盒子,端放在了姚太太的手里,笑道:“我听长安说起,她兄弟眼瞅着就要娶亲了。我们曹家送上一份薄礼,亲家不要嫌弃!”
姚太太嘴里笑盈盈的说着客气话,可手指已经掰开了那只红丝绒首饰盒子。她眼瞅着里面躺着的一对珠光宝气、玲珑剔透的宝石耳环,欢喜的眉飞色舞,道:“真的是媳宝贝!我今儿总算有缘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