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微微的点了点头,低声道:“对!春霖肯定跟着我们回去了!他肯定会跟着我们回家的!他应该就在房舱里!我去找他吧!”说完,便挪到了脚步,缓缓的朝着房舱走去了。
按照春曦的意思,细烟和长安睡在一个房舱里。细烟的心里虽然很不乐意,可她也实在没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张成和沐阳去照顾长安吧!所以,细烟只好和长安睡在了一个房舱里。
长安反倒安静了。她静静的躺在铺位上,大睁着眼睛。细烟躺在旁侧的铺位上,翻看着报纸。她的心绪愁烦,也没有心情看报纸。她的手里捏着那张报纸,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春曦和母亲住在一个房舱里。他悉心的照顾着母亲。曹太太吃过了镇静药,很安静的躺在床铺上。春曦很放心,一心盼着轮船能顺利抵达香港。
两天以后,轮船顺利的抵达了香港。众人下了船,出了码头,坐着汽车回到了公馆里。春曦和细烟也搬到曹太太的那所房子里了。曹太太和长安回到家里以后,便一直休养着。春曦打听了上海滩那头的情况,知道那里的时局已经很稳定了。
他提议过几天就赶回香港。等到曹太太清醒的时候,他试探着问道:“妈!上海滩那头的时局已经很稳定了!我想,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实在没有什么留恋的了!我们以后也不打算做生意了!”
曹太太叹息道:“春霖都不在了,我还能有什么盼头呢?我们还是回上海滩吧!这两天,你想办法把这所房子卖掉吧!至于你的那所房子,我管不了!”说完,便不再吭声,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揉搓着手里的那串楠木念珠。
春曦得到了母亲的首肯,便张罗着卖掉那所公馆了。长安没有说什么。本来,她对这所房子也没有什么感情。当时,她和春霖在这里也没有住过多久,春霖便去南洋做生意了。春曦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买家。那个买家来看过房子了,还觉得挺满意的,便和曹太太商量起了价钱。
曹太太也没有还价,算是默认了。可春曦却背地里和那个买家讨论起了价钱。最后,他卖出了一个很合适的价钱。至于他和细烟的那所房子压根就没有卖掉。细烟说,那所房子还是留着吧。将来,万一俩人再回香港,起码有个住的地方。
处理完家里的事情,春曦和细烟便悄悄的来到了工厂里。卢卡斯正盼着俩人回来呢。他见到俩人以后,问了问南洋那头的事情,随后便说起了这里的事情。春曦和细烟走后,他带领着学徒们,生产了不少玻璃工艺摆件。那些货都囤积在仓库里呢。
春曦叹息道:“我们马上就要回上海滩了。所以,我们也不打算做什么玻璃工艺生意了!”卢卡斯道:“我想,我们干脆把这座工厂连带着货物都卖掉吧!”
春曦道:“可卖给谁呢?香港这头哪里还有人敢买玻璃工艺品呢!”
卢卡斯道:“我暂时还不想回国。我觉得,我完全可以照看着这里!你回到上海滩以后,再想办法打听一下市场,要是有机会,你就告诉我,我把一部分货发回去!”
春曦道:“我大哥不在了。我现在也实在没有什么心情操心生意上的事情了。这里就全权交给你吧!你帮我们搭理着!上海那头要是有市场,我就给你们发电报。”
细烟道:“我们这么做,也实在是万不得已了!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我们短时间内肯定都没有精神搭理生意了!这里就劳你操心了!”
卢卡斯道:“你们放心吧。我这辈子就喜欢做玻璃工艺手艺。我守着这座工厂,已经是很快活的事情了。”顿了顿,叹息道:“也许,我会在香港养老了!”
春曦和细烟实在没有精神多说什么了。俩人和卢卡斯告辞了,随即便回到了家里。按照合同上的约定,一个礼拜以后,曹家的人就要搬出那所公馆了。
这几天里,春曦张罗着收拾东西。曹太太的手里还存着好几件珠宝首饰呢。她的病没有犯,很清醒。这天,春曦和细烟都出去办事了。曹太太把长安叫到了房里,哭道:“我们娘儿俩竟然沦落到了这个地步了!”说完,便啜泣了起来。
长安也跟着啜泣道:“我真的不信春霖已经不在了!”
曹太太哭道:“我们即便不信也要相信了9能有什么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