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霖道:“我知道,你现在的心境很凄苦。都是因为我……作为你的丈夫,不能带给你幸福,反而让你跟着我受累……我的心里实在觉得难受……长安,你能原谅我吗?”说到这里,眸光里不由得涌出了泪花。
长安的眸光里也涌出了泪花,道:“春霖,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呢?我们是夫妻,自然要承受两个人生命里的重量!你为什么要责怪自己呢?”
春霖道:“你要是能原谅我,我的心里就会觉得舒服一些的!你瞧,大街上有那么多对的夫妇,都是很平常的夫妇,每一对夫妇都要比我们过得快乐!我们的烦恼,压根就不会出现那些夫妇们的身上!”
长安转过身,看了对面大街上的那些夫妇们的身影,叹息道:“谁知道呢!那些夫妇们的苦楚只有各自的心里清楚!我想,每一对夫妇都有自己的难处!只不过,我们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真的不公平!”说到这里,不由得弯腰从青石板路上捡起了一块儿石头,狠命的丢进了浪奔浪流的黄浦江里。
那块儿石头落入了江水里,压根就没有激起波澜,瞬间就被奔流的江水吞噬了,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长安感触道:“我说过,整个上海滩的人的身影,人的故事都在黄埔江里浮沉着……刚才的那块儿石头简直太渺小了,压根就没有激起浪花的……我的意思是,我们都是很平凡的人,我们的故事不会激起什么浪花的!”
春霖道:“可是,我们经历的困苦却像泰山一样,重重的压在我们的心头!”说到这里,实在难以抑制心里的苦闷,弯腰捡起了一块儿更大的石头,狠命的丢进了浪奔浪流的黄浦江里。
俩人在江边站了一会儿。天气阴沉,远处传来了打雷声。街上的行人们都加快了脚步。长安道:“马上就要下雨了!不过是雷阵雨!我们还是回家吧!”
春霖和她朝着汽车的方向走着。俩人再次走上了那座黑漆漆的钢筋铁桥上。这时候,雨点竟然落了下来。长安和春霖跑了起来,从那座大桥上跑了下去。小厮已经撑起了雨伞,跑过来接俩人。春霖突然间大笑了起来。他一笑,长安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俩人的心里都实在太压抑了,唯有通过此时的狂笑来抒发心里积存着的怨气。俩人钻进了汽车里。小厮刚要开车,长安看到,远处,长白和淑娴的身影也从大桥上跑下来了。俩人都没有带雨伞,显得很狼狈。
长安急忙打开了车窗,朝着外面喊道:“长白,淑娴,快上汽车!你瞧,你们都淋成落汤鸡了!”说到这里,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她一笑,春霖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长白和淑娴听到了长安的喊声,像是遇到了救星一样,开心的朝着汽车跑来了。俩人钻进了汽车里。长白笑道:“姐姐,你和姐夫怎么也在这里?真巧!要是遇不到你们,我和淑娴就要变成落汤鸡了!”
长安问道:“你们出来逛街?妈还好吧?我正想着去看她呢!偏巧就遇到了你们!”
淑娴用手帕擦拭着脸上沾着的雨水,也给长白的脸上擦拭着雨水,笑道:“姐姐,那我们现在就回家吧!妈正在家里念叨着你们呢!她打发我和长白上街,要我们买点儿媳的东西,专门去看你和姐夫呢!没想到,我们竟然在这里遇到你们了!真巧!”
春霖笑道:“那我们就去看妈吧!我们家里最近正好有事情,所以没有顾上去看妈呢。”说完,便叫小厮开车去了姚家。
路上,长白和淑娴问起了曹家的事情。长安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说着,便把春曦和细烟去南京祭扫先祖墓地的事情说了一遍。
长白和淑娴听了,也都没有说什么,俩人想着这不过是曹家的私事而已。长安问道:“长白最近在忙些什么呢?你瞧,你的脸晒得这么黑,肯定没有在家里呆着。”
长白笑道:“我的一个朋友去国外了。他开的那家跑马场没有人照管,所以拜托我帮他打理。当然,我也不是白白的给他帮忙的。”
淑娴跟着笑道:“我正好也出去散散心。上海滩的那些有钱人都喜欢赌马!真是奇怪!现在战乱纷飞的,鬼子横行,偏偏有钱人反而过的更开心了!真是个怪现象!”
长安叹息道:“大上海夜总会里也是如此!那些有钱人整天花天酒地的,反而比以前更能挥霍了!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因为这场战争带来了太多残酷的事实,那些有钱人都觉得,明天和灾难不知道谁会先来临,所以,现在抓紧时间挥霍钱财,让自己开心!即便明天遇到了什么事情,心里也没有遗憾了……”
春霖道:“长安分析的很对!那些有钱的世俗之人都是这么想的!他们不过都是一些釜之人罢了,终其一生,都为了享受而活。我们家里也是有钱人家,可我们就不这么想!可见,人与人之间的境界相差的实在是太远了!”
长白道:“你母亲的身体还好吧?”
春霖笑道:“她的病已经好了,恢复的和以前一样了。她整天在公馆里闲着,也没有什么事情做!”
长安插嘴道:“不像以前,家里的商号还在的时候,她整天都和我们操劳着。如今,她清闲了下来,准备过一过平常人的生活,可她竟然没有福气……”说到这里,猛然醒悟,不再往下说什么了。
春霖握着长安的手,握的很紧。长白和淑娴琢磨着长安刚才的这句话,心里都觉得很奇怪,可俩人都不好意多问什么。长白自然是知道姐姐的脾气的,她要是想说什么,肯定会继续往下说了。她要是不打算说什么,谁也没办法让她继续开口的。
淑娴急忙笑道:“刚才,我和长白上街,路过一家绸缎庄,看见里面有好料子。我想,用那种料子做旗袍是再好不过的了!只可惜,当时老板不在,只有一个傻乎乎的酗计在。他愣头愣脑的,什么都不懂!我和长白真觉得扫兴,也没买那块儿料子!”
长安听到这里,随即和淑娴讨论着绸缎的事情。长白和春霖聊起了上海滩目前的时局。俩人都发表了各自的看法,打发着路上无聊的时间。汽车来到了姚家。姚太太和两个老妈子正站在门口。一个卖花线的货郎正蹲在担子跟前,向姚太太拼命的推销东西。
姚太太看到了曹家的汽车,让那两个老妈子和货郎讨价还价。她走到了汽车跟前,笑道:“春霖和长安来了?我让长白和淑娴去公馆里看你们,你们这么快就来了。我正盼着你们来呢!这些日子,你们也不来我家里,我还一直惦记着你们呢!”说完,便热情洋溢的邀请春霖进了家门。
长白笑道:“我和淑娴在外滩正好遇见了姐夫姐姐,我们就坐着汽车回来了。外滩那里正下雷阵雨呢!我和淑娴也没有买什么东西!我想,我们今天不妨从馆子里叫一桌子菜吧!姐夫和姐姐难得来家里一次!我们一定要热闹热闹。家里的红葡萄酒还有吗?要是没有了,我打发老妈子去买几瓶像样的!”
姚太太笑眯眯的道:“有9有好几瓶呢!我等会儿就让桂妈给馆子打电话,送一桌子好菜来,最好是海鲜!我们家里都已经好久没吃海鲜了!现在的物价很贵,海鲜都成媳东西了!”一边说着,一边让春霖和长安坐在了沙发上。
那两个老妈子进来了,急忙去倒茶了。姚太太坐在了春霖的正对面,笑道:“你们家里怎么样了?你妈的身体还好吧?我一直想着去看一看她呢,可害怕打扰了她!”
春霖道:“妈,我妈的身体很好,她的病已经彻底的恢复了!前几天,我弟弟和弟妹去了一趟南京,在先祖的坟上祭拜过了!如今,俩人去香港了。家里只有我们三个人。妈和弟弟要是闲了,只管去我们家里,我们正好热闹呢!”
长安笑道:“长白说,他去跑马场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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