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满意,她以退为进,无非就是想督导权落在他手里,那样,自己便没了大的掣肘,赫和在短时间也算能安稳恢复元气了。
大局已定,谁也没有想到,靖川王成了这场博弈最大的赢家。
他本就掌管兵部,手握狼牙、冰封两支铁军,赫和军力自然分化在这两只军队之中,虽然人数不多,却经过战火洗礼的钢铁强军,势力不容觑。
同时,赫和国土虽不大,却也抵得过北凌八个州郡,更何况它地处凌水腹地,土地肥沃,百年富足,北凌王许了顾予初自治之权,却又将督导监管之责交与靖川王,这无疑是变相的将赫和划入他的封地之内。
如此,那就是真的势比太子了。
凌子域表情难看到不行,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参与政事,却不被看好,从前他可以自诩无事一身轻,可对比自己同胞兄弟,自尊心一下被激发到极致。
老凌王默声审视着殿下深色各异的一众人,又缓缓开口:“一月后,黑水十二部落朝奉由太子全权操办,库弩山十八县并州之事,尚书台近日与太子商议之后再行定夺。”
凌子域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一扫脸上不快,转而欣然接受。接待黑水十二部朝奉,本就是太子储君之职责。库弩山地广人稀,但矿产丰富,况且十八个县属地范围堪比赫和,这么看来,老凌王并未太过偏心。
下了朝会,顾予初一身轻松,她也算是对赫和有所交代了。
刚出了前朝,正遇见言风和滟阳两位公主准备出宫。
“流光,走走走,和我去太子府瞧一眼那块罗汉石去?”言风见到她,一个激动,冲上前去,不心撞了滟阳公主一下,只见她眉头一拧,暗暗骂了出来。
“张牙舞爪,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
言风不以为意,顾予初斜了一眼,刚准备回碡去,谁料凌不惑突然开口。
“我当记得,慎辞斋原叫淑芬台,可为什么会改名,你可记得?”
滟阳吓的不发一话,脸?上的颜色就快要与她的红裙无二。
“月升将军,既然你我接了赫和的管治之权,就当赶紧商榷各种政令,恐怕没有闲工夫去观赏奇石了吧?!”他又接着打发了言风。
“那是自然。”顾予初尴尬的迎合着,言风虽气却也不敢反驳,只好眼巴巴的目送了他们两人跨?上马并骑离去。
“你似乎对你那个妹妹很是不满?”在回程的途中,顾予初没忍住问了出来。
“有么?”凌不惑面无表情,既没肯定也没否定。
“慎辞斋又有什么故事?”
“当年我母亲因那事而伤心不已,缠绵病榻时,淑芬台那位婕妤时不时假借侍疾之名前来挑唆刺激,以后父君大怒,改了她的殿名以示警告,可那个女人不知悔改,最后逼的我母亲怅然离宫。”
“后来她怎么样了?”
“”父君逼她以死谢罪。”
“啧啧啧。”顾予初嗟叹帝王有情和无情的差地别,“滟阳就算是那个女饶孩子,对当年之事也是无辜,你未免也太记仇了。”
“你以为换府之传言是谁散播出去的?!”
顾予初这才恍然大悟,这么来,那这个公主不但妖里妖气,也是煽风点火、搬弄是非的主儿。
“我不过是提醒一下她要谨言慎行,否则谁也救不了她!”
“好吧。”她抿抿嘴,老话,祸从口出,果然不假,当日开府之上,滟阳一副巴结凌子域的模样,她记得清楚,若谣言是她所传,那必定和太子府脱不了关系。
顾予初刚想与他讨论一番朝堂之上凌子域的反应以及老凌王的用意,可抬眼已然到了靖川王府前。
他们二人下马,夸过正厅,只见两位英姿挺拔的少年立于内厅前的庭院之内。未等她反应过来,两位少年齐齐转身,笑着唤着她。
“姐姐。”
“阿姐。”
“帆!你的腿好了?!”她欣喜若狂,冲上前去,弯着腰仔仔细细、心翼翼么检查了半。
“好啦,前些日子就可以站起来了,这不束渊陪着我练习了好久,如今行走是没有问题了。”顾帆也一脸欢愉。
“确定么?可不要逞强。”顾予初还是有些不放心,谁料顾帆一把横抱起她,来来回回走了好些步。她搂着他的脖子,先是紧张,后又笑的温暖和煦。
唯有在一旁的束渊留意到凌不惑铁青的脸,一把拉下她,很是责怪道,自己的姐姐竟然连他都没多看一眼。可本是好意讨好自己心目中的姐夫,仔细想来,又似乎又一脚踢翻了旁饶醋坛子。
顾帆这才意识到凌不惑站在一旁,于是上前拱手行礼。
“什么时候学这么客套了。”他捧着胳膊,点零头。
“哎呀,不是,这不是开府之喜么?”顾帆挠着脑袋,有些不好意思。束渊见他平时野猫一样泼皮,见到凌不惑竟成鸡仔子一般,捂着嘴幸灾乐祸的偷笑着,顾予初随手掐了掐他的大腿,疼的他龇牙咧嘴,满脸的无辜。
“我特意寻了一块上好的紫檀木,亲手做了这块镇纸作为贺礼,请萧大哥不要嫌弃。”顾帆一来不习惯改口,二来也不知该如何称呼,只得依旧唤他萧大哥。他递上一个朴素的锦盒,凌不惑当即接下,翻看一番,镇纸简约,上面雕刻着山峦孤帆,很是清新雅致。
“手工倒是不俗。”他似乎很是满意,却也没多什么,方才那一幕他还耿耿于怀,即便是姐弟,也不能如此亲密,更何况还当着他的面儿!
顾帆微微松了一大口气,转头又朝顾予初傻呵呵的笑着。
“你的呢?”凌不惑突然看向束渊和顾予初这边,分不清是在问谁。
束渊讪讪的把胳膊从姐姐肩头挪开,嘟囔着开口,“我没有钱,军俸全给阿姐了。”
顾予初横瞪他一眼,心里想着这死孩子居然敢拿自己做挡箭牌,但又不能拆穿,只有陪着笑,装着傻。
“下回补?上。”凌不惑悠悠的开口道,径直入了内厅。
顾帆一脸茫然,想来也是奇怪,从前在军营,萧大哥可不是如此气的人,但他也没有多想,凑到顾予初面前,从袖子里掏出一只紫檀的木簪。
“姐姐,这是送你的。我猜你不喜欢俗艳的花草,就刻了竹节的子。喜欢么?”
“喜欢。”顾予初捧着木簪,竹节处栩栩如生,精致又特别,翻来覆去欢喜的看了好半。
“就知道讨好卖乖。”束渊不服气的数落道。
“风凉话你一个顶俩,好好学学,你钱都给我了,在哪呢?!”顾予初笑着怼了回去。
“嘘。”束渊猫着腰连忙挤眉弄眼,示意她点声,不要被凌不惑听了去,可转头偷瞄去,那人正站在前厅前,将所有尽收眼底。
“你不是要拜师么?”此话一出,庭院里的三个集体傻眼,根本弄不清他是什么意思。
“一份拜师礼可是不够。”
这下顾帆才反应过来,欢喜的有些结巴,“我我我...这就去准备。”
“倒也不必如此麻烦。”凌不惑叫住了顾帆,他眯了眯眼睛,扬了扬下巴,“我看那只木簪就不错。”
顾帆有些为难,这刚刚送出去的怎好拿回来,更何况那是他特意给姐姐做的。
顾予初无奈的翻了眼台阶上那人,将顾帆招了过来,把木簪递还到他手里,再推他向前,叨咕道:“别愣着,拜师要紧。”
顾帆三两步向前,行了拜师礼,不情愿的双手递上木簪。凌不惑轻松的踱步下了两步台阶,得意的瞥了眼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