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夜已深沉,却不见有人归来。
“出事了,怎么办?”贺楼氏族长的帐内传来少年带着些微颤意的声音,着急的踱步声在夜里清晰的回荡开来。
“阿琪,莫慌,你阿爸会平安回来的。”温柔而坚定的女声安抚道,语气温和似乎能让看不到她面容的听者也能感受到她唇角浮起的清浅笑意。
“阿妈,你忘了,万俟钧回来了。”贺楼琪的声音颤抖的愈发厉害,陡然间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面色一变。
“阿妈,他,他不会来……吧,对吧?”他心翼翼的猜测着询问着,眼睛紧紧的盯着母亲,生怕错过她的一丝表情而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女子唇边的笑意也渐渐收了,眼睛看着帐外。
片刻后,她突然笑了,笑得像三月的梨花一般美丽动人,然后她站起来拍了拍儿子的肩头:“阿琪,去把那个人带出来吧,他已经来了。”
“来,来了?”贺楼琪的惊慌与恐惧在这一瞬间被放大了最大,毕竟在前一刻他还觉得万俟钧不会来,他们贺楼氏不会有事,可现在……
“阿妈?”他轻轻唤了一声,企图从中获得一点希望和力量。
“去吧,从慕容祁把人送来的那一起,从你阿爸也动了不改动的心思起……我们早就该知道这一是躲不过去的。”
“夫人真是明白人。”万俟钧掀开帐帘走进来,身边只跟着白卿安和客,剩下的万俟氏族人们悄无声息的隐匿在暗夜里。
“万俟钧。”贺楼夫人看向他,看着这个早早便离家远去的男子,看着他与那两人越来越像的容貌,看着他手中的短剑和眼中的无情,她突然有些心疼起来,想起当初大宁要的人可是慕容祁,可万俟钧却被推出去当了替罪羊,至于为什么是他,大概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吧,毕竟万俟氏族人容貌出众那是下闻名的。
“阿琪,把人请过来吧。”贺楼夫人吩咐道,这个时间都未见丈夫归来,反而见到了万俟钧和两个生人,可见局势已定,至于反抗或是报仇——她一个女子反抗不了,而且她对丈夫的心早已凉透,所以报仇一事她不在乎。
贺楼琪挪到门口,正想开口喊救命,脖颈处却突然被抵上了一把匕首,他心翼翼的偏头撇了一眼,匕首上残留的血腥味瞬间灌入鼻腔,激得他差点就地吐了出来。
“走。”握着匕首的黑衣男人同样散发着血腥味,和从前阿爸打完仗回来时一样的味道。
贺楼琪的腿软了软,想起帐内的母亲,又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努力挺了挺胸膛,尽力如往常一般大步向前走去。
客跟在他身后七扭八绕好不容易才到了一个极其隐蔽的帐篷前,帐篷里隐隐约约传出女子的歌唱声,在深夜的大漠上回荡出一种诡异而凄厉的气氛来。
“这里面是谁?”客将匕首压得更近了些,同时毫不客气的问道。
“你不知道?”贺楼琪惊讶的回头看他,他们不是万俟钧的人吗?竟然不知道这里面是谁?
他们在帐篷外互相打探着,可客发现贺楼琪是一步也不愿靠近了,他的脑子里闪过大侠之前给过的所有有关鲜卑部族的资料,刹那间,他好像知道被关起来的女人是谁了。
贺楼夫人与万俟钧就这么静静的对立着,直到门外有人抬了两具尸体进来,才将此刻的安静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