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就听她跟个鹦鹉似的吧嗒吧嗒:“反正我跟着你们,你们别想把我甩了。况且,我们身形差不多,没准还能帮你引走敌人,不过,你们可得回去救我。我还可以跟你聊,总比跟这个呆木头聊好吧。”邵音一股脑了许多,烦的晚风一直紧皱眉头。
“看你镜花台一舞,还以为你是个娇柔的女子,却不想如此俏皮。”瑶儿继续问道:“你喜欢琉璃?”
那鹦哥一般的声音又道:“喜欢呀,可他像云端上的人,是个神仙;我是地上的人,我爱的人也得是地上的。”着目光不自觉地投向了前面那个英俊翩翩的身影,她玩弄着自己的发梢,竟有丝羞涩。
瑶儿看得清楚,自是明白了她为何一定要顺路同行,可仍是没明白邵音为何要刺杀自己,遂问道:“你既不喜欢琉璃,那为何来杀我?”
“我在镜花楼听见许多人都想杀你,你勾引琉璃公子,还巴结王爷,你脚踏两条船,就是个红颜祸水,会害了整个武林的。”
“所以你便来杀我,想为武林除害,还能扬名下?”瑶儿继续问道。
“对啊,但是今日看见……”着又瞧了眼走在前面的晚风,只见他清淡若仙却又冷漠不言,只想呼他做神仙呆子,想着不自觉地笑道:“看见那个神仙呆子那么护你,可见你身上定是有爱之处的,也明白了琉璃公子待你的心意。所以我就又不想杀你了。”
邵音眸中带水,嘴角的笑意犹在,埋头向前走着,女儿的心思全然映在羞红的脸上。瑶儿也不禁抬头瞧了瞧晚风,年纪已是玉树临风,行事稳重,若是执剑肆意江湖定有无数人追捧。想想暗笑道:也是,他调教出来的人定是不会错的。
邵音闲不了半刻又道:“我也叫你姐姐吧!姐姐可知,你现在虽是活着可也同死了差不多。”
“此话怎讲?”瑶儿绕有兴致地问着。
“这下所有的女人都不想你活,不仅是因为你夺了花魁,更因为你抢了他们的心尖人。可这下的男人却不同了,个个都想保护你,更想占有你。因为有你,便有了镜花楼这个后盾,武林江湖于他们更如囊中探物一样简单。可是女人都是真心的讨厌你,男人却都是虚情假意的利用你。”邵音一股脑了一堆。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瑶儿好似赞许道。
“自‘百花争艳’之后我便一直待在镜花楼,自然听来了许多故事。姐姐不知,自那日‘百花争艳’后镜花楼每日的人更多了,错过那场盛宴的各路英雄侠女都来打听那日的事,传的五花八门。可讲的最真最好的还是镜花楼书的那个老头。他是这么你与琉璃公子的:镜花一舞,风采尽出,擂台未尽,公子翩然一跃红颜泪,万千女子心成殇。”
话的功夫渐沉的夕阳已经缓缓的躲进了黑夜里。繁星装点着苍穹,璀璨夺目。几人在荒野里生了火把取暖,随便吃零干粮。
“神仙呆子,你怎么一句话都不?”邵音忍不酌奇问道。
晚风好似没听见,拿起壶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
邵音碰了一鼻子灰,无趣地蹭到瑶儿身畔:“姐姐,你给我讲讲你和琉璃公子,可好?”
琉璃?现在这两个字可比尖刀锋利、比烈火炙烤、比汪洋更能吞没尸骸。刚刚凝固在脸上的笑意,正慢慢地、慢慢地消失,又似裹了一层寒霜,那寒意不冷人却凉自己的心。
邵音低头烤火,自顾自问道:“江湖上有传言琉璃公子为姐姐……”她真浪漫地回头,期盼着听到一段侠骨柔情的故事,可这一抬头方才瞧见瑶儿的神色。
江湖上有传言琉璃公子为姐姐……为姐姐死了,这是真的吗?这后半句被邵音生生吞了回去,看着瑶儿的样子,她便问不出口了。
邵音有些懊悔,一时呵呵笑道:“姐姐未来的郎君是武林盟主,下第一。姐姐如今的身份,只怕还有许多人要来提亲的。”
邵音想安慰下瑶儿,纵使没有下无双的琉璃公子,她的夫君也是武林的盟主,这样的归宿是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实在没必要为此伤心沉沦。可这话却像一把刀,又在瑶儿的心窝处捅了一下,还翻绞着她的痛处。
晚风抬头看瑶儿时,她的眼里好像闪着星星,像泪又似笑。他知主子于这位姐姐的心意,也深知这位姐姐对主子的情意,然而这又有何用呢?谁能拗得过?他收回了目光,瞧着这夜空闪亮的星。
“越过这座山,前面便是我们尚武庄了,我可以让我爹派些人护送你们回去。”邵音见两人无话,又找了些旁的。
沉默了大半日的晚风终于开口话了,倒是让邵音高兴半晌:“这许多话,你不累吗?”
邵音的脑袋像个拨浪鼓似的摇了起来,接着一阵咯咯的笑声涤荡山谷。看着邵音笑逐颜开的样子,瑶儿很羡慕,若是她也能同喜欢的人花前月下笑开颜该有多好,可惜现在她只能花前月下影独伴。
眼见夜已深了,瑶儿灭了火堆,带着两人向前继续赶路,估摸一盏茶的功夫她停在了一颗树下:“要是马车还在我们便可以驱车去客栈休息了,但没有办法今晚我们只能睡这儿了。”扭头问了问邵音:“你可以吗?”
邵音先是瞪眼咋舌,然后拍着胸脯道:“可以!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瑶儿笑而不言,只盼她可以,毕竟不可以也得可以,这深山夜里的也没法赶路了。几人蹭蹭蹭便在那棵大树上寻了个牢固的树枝,或坐或卧各自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