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段熙夜脸色大变,目光暗沉,紧紧盯着孟朝歌。
他眉心紧蹙,声音冰冷。
“孟相,你这话是何意?”
“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实话实说罢了,难道本相说错了?”
孟朝歌凤眸微挑,声音愈发清冷。
“皇上心里莫不是并非如此想?”
他双眸半眯,语调清扬,眸底却一片冰寒。
“自然不是这么想。孟相与朕,亦师亦友,朕和孟相好歹也相处了这么多年,再者,朕什么模样,孟相不知道吗?懦弱无能,胆小怕事,孟相只手遮天,权倾朝野,朕如何敢杀孟相?
一直都知道,孟相是文弱书生,那晚遇刺,听说孟相一人斩杀数人?孟相怕不是高手?嗞嗞嗞,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段熙夜冷冷一笑,挑了挑眉。
孟朝歌目光平静,淡淡开口,“本相身为一个男人,即使不会武功,也是比一些窝囊废强很多倍的,更何况,那晚的杀手根本称不上杀手。也不知道那些杀手的主子是谁,就那群窝囊废……”
“不可能,那些都是高手……”
段熙夜蓦地打断他,怒道。
话落,他立刻就后悔了。
“不……不,我……”
段熙夜皱眉,暗自懊恼。他看向孟朝歌,神情紧张。
孟朝歌敛眉,薄唇微弯,眼底划过阴鸷。
“……”
孟朝歌眯了眯眼,微微挑眉,慵懒道,“哦?皇上是如何知道的?莫非那些杀手……是……派去的?”
“不是我。”
段熙夜脱口而出道。
“本相可从未说是皇上啊。皇上何必这么着急?”
孟朝歌冷冷一笑,眸色渐深。
“我只是……朕,朕和孟相一样,都不会武功,自然觉得看起来比较厉害的……都是高手。”
段熙夜解释道,目光瞥向别处。
孟朝歌嗤笑一声。
“原来如此。”
“……”
“本相还有事,皇上想去哪儿就随意吧。不过……”
孟朝歌顿了顿,眸色深沉。
“什么?”
段熙夜皱紧眉心,瞪着他。
“皇上若是出了事,你姐姐会不会怪本相?”
孟朝歌淡淡开口。
“朕哪有姐姐……”段熙夜气急败坏的看着他,随即顿住,面色凝重。
他知道孟朝歌说的“姐姐”是谢虞欢。
段熙夜抿唇,攥紧拳心,片刻,才淡淡道。
“孟相,你怕不是忘记了,朕可没有姐姐。至于谢虞欢,虽然她比朕年龄大,她不是朕的姐姐,她是朕的皇贵妃,将来也会是朕的皇后,朕的结发妻子。
欢姐儿的确很优秀,但……若是真有人对她有什么想法,还是趁早打消的好。对吧,孟相,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和人,最终吃亏的只是孟相自己。
况且呢,孟相也算是朕和欢姐儿的妹夫。故欢姐儿最疼爱晴云这个妹妹,孟相可千万不要让欢姐儿为难……”
他扯了扯唇,静静的看着孟朝歌。
“呵。”
“这是皇上深思熟虑过后想说的话?”
孟朝歌淡淡道。
“没错。”
段熙夜冷笑,目光暗沉。
孟朝歌薄唇微启,阴冷的眸子沉了沉:“不巧,这几日本相思虑甚久,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连“皇上”也不再用了,用了“你”。
“谢虞欢这个女人,本相要了。”
他冷冷开口。
“……”
段熙夜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孟朝歌这么直接。
他动了动唇,正想开口说别的,却又听到孟朝歌继续说着。
“把你的那些想法给舍弃掉,你勿要以为本相不知道,她为何成为皇贵妃,你也不过利用她的良善之心去捆绑利用她……”
孟朝歌声音渐冷。
段熙夜眼眸蓦地一紧,他薄唇紧抿,沉默不语。
孟朝歌的话竟然让他无法反驳。
他说的不错……
“至于谢晴云,她不会成为谢虞欢和本相之间的阻碍,而且,她也不配。”
“……”
段熙夜垂下眼睑,面色难看,孟朝歌到底知道了什么。知道了多少。
“本相也只是通知你,以后和谢虞欢相处的时候注意分寸。回到皇城后,写下废弃诏书。从此,她是本相的人。”
“不……”
“你没有资格说不。有些事,有些话,本相不说,不代表本相不知道。
谢虞欢珍视你,相信你,所以本相什么都没有说。你该知道,你的那些事若被她知道了,后果会如何。
甚至,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在她心里,比不过……本相,永远也比不过。”
孟朝歌淡淡开口,声音清冷,他眼中那睥睨天下,高傲的目光让段熙夜愤恨不已。
他都知道,他全都知道,而且,他在威胁他。
废弃诏书?只要他废了欢姐儿的贵妃之位吗?
不,不可能。
段熙夜握紧拳心,面色愈发阴沉。
他不仅不会废掉她,他还要册封她为皇后。这样的话,即使有朝一日,那个位子的主人换个人,有天下人在,欢姐儿也不会做出什么有辱门风的事……
“既然到了江淮,就做好现下的事,这些事,等回到皇城后再说。”
孟朝歌凤眸掠过他。
说罢,他转身便离开了。
段熙夜盯着他的后背,拳心紧握,将所有内力凝结与掌心,他沉着脸,缓缓上前……
“收起你那些心思,你伤不了本相。”
孟朝歌淡淡开口,继续向前走着。
段熙夜愣在原地抿唇不语,眸色愈发阴冷。
“……”
孟朝歌一身黑衣,在皑皑大雪里格外突显。
他渐行渐远,最后消失于一点……
段熙夜站在原地,沉思许久,不曾离开,任凭风雪吹打着他。
……
谢虞欢在房间里待到晌午,始终不曾有人回来。
江淮大桥……不归山……
谢虞欢皱了皱眉。
温琦跟他们说的那个“不归山”她好像在哪里听过。
自从离开皇城,她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冥冥之中……
谢虞欢拧眉,在屋里来回踱步。
……
“帝君,您和上神是不是快要见面了?”
卞田小声问道。
“快了。这千年来也只有这一次,仅有这一次。可就因为这一次的相见,本座等了很久。”
梵蔚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