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他在知道了一切后像今天一样对她说出那么多绝情的话,更会做出离开她的决定!
“是不是不管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再相信了?”
“你还想说什么?”
陆遥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流着泪摇头。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陆遥,你总是挂在嘴里的‘两清’,这一次,我们之间真的可以两清。”他低头,看到足与深褐色的地板形成强烈的视觉对比,像两个不该同时存在的世界,一个温润如玉,一个冰凉如霜。
“陆遥,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要记得好好吃饭睡觉,除此之外家里的事情能不动的就别去动,免得弄伤你自己。还有,你从小体寒,不要……不要总是不穿鞋踩在地板上,凉……”
陆遥捂住嘴,将所有的哭喊压抑之内,她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绝望,更不可以崩溃,只要他还没走,只要他还爱她,她总有办法,总会有办法留住他!
陆匀推开小房间的门,没急着走进去,他站在门口看了眼自己女儿的房间。
钢琴被堆在角落处,已经沦为了她的“储物柜”,被各种玩偶,书本,小玩意儿堆满;书桌上倒是干净,一点都看不出是个刚经历过高考的人,她那些书和习题册都搬去了隔壁房间;书桌是仅仅六十公分的简易书桌,书橱用纸板箱替代,衣橱也很简易,甚至堪称简陋,还有这张床……
陆匀的眼眶红了一圈。
“是爸爸不好。”他知道她没睡,这么热的天,她把自己捂这么严实,怎么可能睡得着?
他走到床边,看着被子里蜷缩成一小团的人。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错得多离谱,他愧疚了半生,可他的愧疚只针对过去那件事,和对路君峰那个孩子,他从没觉得亏欠过自己的女儿。
他只知道一味的指责她,要求她,更是把她当成能减少自己愧疚的“工具”,强迫她接受自己的决定,从不考虑她的想法。
他忘了她也会受伤也会疼,往常她哭着喊疼的都是些小伤,无足轻重,是没几天就能痊愈的伤口;这个孩子,越重的伤
越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就像当初逼着她把房间让出来,她吵过闹过争过,可把她赶去小房间这么多年,她从不曾抱怨过一句。
他总说她像她妈妈,骄傲,清高,不可一世,又像他自己,自私,现实,刻薄,可原来她最像她外公,越挨打,越坚韧。
“没关系,等你读了两年大学拿到交换生的资格,爸爸就送你出去,去m国,你喜欢加州,那我们就去念加州的大学,uc也在那儿。不过是分开两年时间,即使是这两年,寒暑假你也可以去看他,毕业后你们想结婚就结婚,不用理会国内的……身份关系。”
“遥遥,一切都是爸爸的错,他想离开是因为我,和你没有关系。”陆匀坐在女儿床边,抬起的手却不知该如何落下,最后,只得收了回去。
“你别这样,不管发生什么事,还有爸爸在呢……”
父亲,是永远站在你背后,在你脚下生风时紧跟在身后,当你踉跄摔倒时及时扶住的人,可对于现在的陆遥来说却是一切噩梦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