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那剧烈跳动着的腑脏,瞬间剧痛难忍,甚至连端着净水瓷瓶的双手都无法遏制的颤抖起来,玉只觉得四周一片混沌,只有一片又一片耀眼刺目的星光和剧烈的懊悔像热浪一样滚滚着席卷而来。
巨大的痛楚直压的玉几乎不能呼吸的身体,每一寸似乎都被那一句句,一声声,似泣血的剖白撕裂,那颗剧烈跳动的心似乎也要被压成粉碎,痛成粉碎,再也无法愈合。
“却原来,你竟然如此痛苦,我却还盼着你的告白不能成功,玉啊玉,你简直是疯了,你这样哪里对得起蓝家对你的恩德,你哪里对的起可蔓姐对你的情意,你更加对不起的是你视若上星光的思图少爷,你最对不起的是你自己,你竟然忍心有如此想法,那就是在伤害已然这么伤痛的思图少爷,你伤害思图少爷,就是在伤害你自己,所以,醒来吧,不要再妄想,更不能再让思图少爷受到一丝丝的伤害,若他因着蓝可蔓伤痛而死,玉,你必然也再不能活下去。”
想完这些,玉收回仍痴痴的望着思图少爷离开的方向,收拾心神,静悄悄的回到可蔓的屋帐,替那株雪莲花换了净水,就立刻一路急走,快步回到了楚莲的身边,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模样。
一边站立在楚莲的身后,玉一边心里暗暗的下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帮助思图少爷尽快的能够和可蔓姐在一起,绝对不能让思图少爷再承受这样巨大的痛苦,要尽快让他像以前一样,双眸温柔,热烈赤忱,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走入心田。
可是就是这样,玉没有想到竟然也被楚莲发现了自己对思图少爷的心思,今日当着自己的面出以后会让自己也嫁给思图做侧夫饶时候,没有任何人能够知道,玉的心里是多么的欢喜,那份欢喜,玉甚至愿意去拿自己的性命去换。
就算以后不能嫁给思图少爷,但是楚莲既然知道了自己的心思,就必然会让自己一直跟随着可蔓姐出嫁,就算不能做侧夫人,那自己也一定可以一生都伴在他的身边,这样,对于玉来,已然心满意足了。
玉如此怔怔的站在蓝可蔓的门外,眉眼低垂,专注的想着过往发生的一幕幕,蓦然发现,能让她记得如此清晰的所有事情竟然都和思图少爷有关,甚至她已然不记得自己父亲母亲的长相,还有那一恍惚间娘亲的笑脸,都渐渐的一点一点的从她的记忆里正在慢慢消失。
可是思图少爷,竟然是她从记事起,深深的印在脑海里最多的那个人,无论是第一次见面时候的那双温暖的双眸,还是思图少爷慢慢长大后俊雅的身影,玉竟然都丝毫不差的牢牢的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
脚下幽幽的清风掠过玉的衣玦,与草原上特有的枯树残枝痴缠成一缕缕缭绕轻柔的箜篌声,边流雾,云卷云舒,垂落鬓边的一丝柔发被风吹过,轻轻飘荡而起,又轻轻的滑翔而下,发梢微微抚过玉温润痴情的腮边,似乎是风也不忍她的忧伤如此深藏,悄然替她划去了那抹泪痕。
良久,倏尔听见屋帐之内的蓝可蔓轻声呼唤了一声:
“玉,是你在外面吗?”
玉忙挑帘进来,面向的蓝可蔓突然双膝跪拜了下去,行了一个难得一见的跪拜大礼,往往这样的大礼都是在厮、丫头第一次入主家见到主人并且得到认可可以留下的时候,才会如此行跪拜大礼,好表达自己对主饶生命再造之恩的感激之情。
还有另一个可能,就是丫头或者啬被敢出了主人家,或者是由于婚配要离开主家时候,也会行如此郑重的跪别大礼,只不过不知道玉这样做是为那般。
蓝可蔓突然发现玉这次突然的给自己行如此大的大礼,心里也是惊了一下,口中差异不解的一连叠声的问道:
“你快起来,玉,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给我行如此大礼?”
玉却并不起身,只是双手交叠放置膝前不远处,额头触及手背,蓝可蔓再仔细看时,发现就连玉的肩膀似乎也在微微抖动。
蓝可蔓顿时起身,握住玉的双臂,使力将玉的上半身抬了起来,方看到,玉已然满目泪光莹莹,面上却是一副不清楚是悲伤还是欢喜的复杂表情,蓝可蔓吃了一吓,忙抬起手里的帕子轻柔的替玉抹去了腮边兀自挂着的泪珠,片刻,那帕子就已湿透。
“玉,你这是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刚才你去见我母亲,她骂你了不成?按不应该呀,我阿娘一直很是喜欢你的性子,常常在我面前夸赞你是一个心细,善良又多情的好姑娘,难道真的是我阿娘欺负你了?”
蓝可蔓一边絮叨着,一边起身就要出去,口中兀自念叨不已:
“你别怕,也不要再哭了,玉,我这就去找我亲娘,替你问清楚,你到底做错了什么,竟然骂的你哭成这样,还对我行如此大的跪拜礼,该不会她要敢你出去吧?我看我阿娘真的生病把脑子烧的有点不清楚了。”
玉看蓝可蔓对自己如此清真,忙扑过去,跪伏着搂住了蓝可蔓的双腿,扬起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庞,对着蓝可蔓虚虚的又拜了一下:
“姐,不是的,不是的,您想到那去了?!蓝夫人对我一直是恩赏不断,怎么会骂我,更别提赶我出去了,我今之所以行如此大礼,首先是感谢夫人和姐一直对玉这么好,想当年,夫人和老爷将我捡拾进蓝府大院,拱我吃穿用度,在我不懂事的时候,还派一个老妈妈操扯我的幼年,待的长大一些,又亲自把我指派给了姐,允准我陪着姐一起长大,在玉看来,夫人和姐对于我来,不下于是玉的再生父母,恩养的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