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禁的发出一声惊疑,他们不是觉得人多了,而是觉得人少了。
他们完全想不通,一个占据中原之地的大魏,面对他们的入侵,却仅有朔州独孤盛一部、魏主三万铁骑、以及现今的一万人来阻他们。
这对他们来有点不正常,毕竟和大魏交战多年,大魏的兵力他们很清楚,完全可以聚起一支二十万人兵马。
可他们却忽略了一件事,北魏虽然占据中原,却也将部落分散了,怪也只怪拓跋珪的离散诸部,以致于北魏再征召大军,已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
现在,北魏聚集大军,起码需要半个月、有的时候甚至需要三个月之久,和游牧族几日之间就能聚起数万兵马的性质已经不同了。
大檀一直没话,他在考虑着如何应敌,百将中,有几人露出几许担忧的神色,他们刚想上前言话,大檀就猛然一挥手臂,对众将大喝:“匹黎听令!”
“臣弟在!”匹黎上前应道!
“你率东部一万儿郎阻参合之敌,万不可让其来至云中!”
“是,可汗!”匹黎扶胸而去。
“余将听令!”
“请可汗令!”
大檀面色通红,大声喝道:“今,大魏已有援兵来此,虽仅有万人,但正是因此,其后方,当有大军来援,如今战事若迁延日久,与我不利,今日,诸部不计生死,拿下狄那,活捉魏主!”
“谨遵可汗令!”
大檀大手一挥,喝道:“诸将速去集结兵马,即刻发兵狄那!”
“是,可汗!”
帐中百将纷纷扶胸,随后便鱼贯而出,急匆匆的去集结兵马去了。
不多时,鼓声、号角声自柔然大营传出,瞬间引起一片呼啸。
咚咚咚~
呜呜呜~
随着柔然饶击鼓,整个朔州突然之间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阵阵鼓声,一道道低沉的号角声,就如同催命符一般在摧残着狄那众人。
狄那城头,听闻柔然大营起鼓,拓跋焘急急忙忙的登上被女墙围拢的简易城楼,遥望那仍旧不慌不忙的刘盛,拓跋焘急躁的心竟有些平缓了。
城头上,乱糟糟的一片,无数甲士卷甲倍道,在宿卫郎的指挥下进入一个个先前被指定位置。
“第三幢去辛丑位!”
“第四幢去丙辰位!”
“第二幢......”
“......”
慌乱的士卒中,有一人正提着裤裙,迈着急匆匆的脚步登上城来。
蹭蹭蹭
在拓跋焘的注视下,这一位头戴文簪、身着儒衫的青年来至刘盛身旁,其人正是秦无殇。
他来至刘盛身边,也未歇息,带着浓浓的喘息声,对刘盛道:“将军,现今才至辰时,柔然便已打来,看其阵势凶猛,我等可能坚持到龙骧将军在约定的时间突袭柔然后方?”
“能也得能,不能也得能!”
刘盛转过身来,看着满大汗的秦无殇,对其道:“令城下之人将酒水置上,分与众将士!”
“啊?”秦无殇大骇,焦急道:“将军,这战前饮酒,于战不利啊将军!”
刘盛举手喝道:“我自有打算,莫要多言!速去便是!”
“这?”
秦无殇眉头一皱,脚步踌躇,再看了眼面目严肃的刘盛,他气得跺了跺脚,银牙一咬,回道:“是,将军!”
咚咚咚~
呜呜呜~
柔然的号角依旧,鼓声不休,无数大魏将士眼中露出惊慌之色,看着那比他们多出数倍、并旌旗猎舞的柔然人,他们没有一丝胜算之心,昨夜因看不清楚敌人有多少,他们还敢一战。
可现今,他们看得很清楚,那黑压压的柔然人如蚁潮一般在向着狄那进发。
随着鼓声渐进,他们好似闻到了一股酒香,可面对生命的时候,他们已无暇他顾,只是惊慌的盯着柔然人,但也不乏回头看的将士。
映入他们眼中的,是一只只装满酒水的大缸被将士们台上城头,随着酒缸落地,刘盛便命人给众将分发陶瓷碗。
城楼中,长孙兰见此一幕,眉头深皱,上前对拓跋焘道:“单于......”
可他仅叫出两个字,就被拓跋焘伸手制止。
“莫要多言,若尔能阻敌,我也可将大权交与你手,若尔不可,便不要多言,且看朔州伯当何为之!”
长孙兰心中气急,扶胸退下!
城头上的将士都有些茫然的看着手中的陶瓷碗,昨夜库司的一番倒腾,他们多少听到些许,是将狄那民众的陶瓷碗都收拢了过来,至于作甚,他们起初不知道,可现今,他们知道了。
这是将军要他们吃饱喝足上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