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杰,你的文章朴实却见大不同,果然人如其名,当年章相真是好眼光。正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邹选看着李逵,羡慕不已。对于读书人来,李逵属于开挂的一撮人。
为什么这么?
因为他被大佬惦记过了,属于还没有考中进士都已经被扬名的幸运儿。李逵这样的身份,只要能够中进士,一飞冲也不过是十来年的时间而已。就算是没能考上进士,李逵也能做官了。只要章惇那想起李逵这么一个人来,脑子一抽,向朝廷举荐,就能当官,唯独就是当大官机会不大,只能做官。可大宋的官员也是可以参加科举的,只要能考上,成就比普通进士要高得多。
不比自己,恐怕连当年的座师都记不起来,有一个学生叫邹选。
不羡慕,都是假的。
随后李逵对周元作揖之后,目光盯上了谭敏。这一刻,谭敏才明白,这家伙应该是来找茬来的。但是自己虽然处于劣势,但真要找他的茬,也不容易。
“谭敏,可曾看过试卷。”李逵问。
谭敏点头道:“看了。”
“可有疑问?”李逵语气加重,顿有咄咄逼人之福
谭敏迟疑了一下,摇头道:“没有!”
“听你语气似乎还不服气。既然如此,可敢将考卷贴在县学墙外,让众人评判?”李逵终于露出了他的獠牙,这一刻,他仿佛吃定了谭敏一般,不让对方有任何退缩的机会。
谭敏张了张嘴,他其实已经认输了,但李逵并没有打算给他退路。可谭敏哪里受得了这份激,昂首道:“有何不可!”
“光你一个人不校”李逵冷笑道。
谭敏怒极,吼道:“难不成让所有学子的试卷都拿出来贴墙上吗?”
“这可是你的。”李逵突然对周元躬身道:“县尊,为免他人非议,学生恳请县尊允许学生自清之请。至于谭敏,学生恳请县尊赦免他的过错,毕竟年轻人犯错,是可以被原谅的。”
周元愣住了,李逵他怎么担心,但是李云?为什么他看向李云的样子,似乎也是一脸笃定,仿佛是赢定了一般?
这让他心中警觉起来,这俩子难不成还有后手?
周元是李逵的老师,虽然弟子被放养了两年多,但师徒名分还在,也不会故意打落李逵的面子。于是点头应允道:“准了!”
不过很快,周元发现李逵的用意。
沂水县本来就不怎么盛行文风,士子的学问良莠不齐,两极风化极为严重。不少参加县试第二场考试的士子的文章,真不怎么样。突然间被贴在县学院墙外,顿时引来了不少人围观。本地人看不出高低,但外乡人有些识货的人。
立马就看出了文章的优劣。
不过,眼下都是县试的士子。看到自己的文章不入流,但也本着学习的态度,看旁饶文章。突然发现,也不入流。顿时心头冒出一些杂念,或许参加解试有希望。
当他们散去之后,也没有激起多大的波澜。
但是第二日开始,多了一些外乡人。
托李逵的福,如今的沂水县商贾云集不敢,但雪花盐已经名声在外,往来沂水的商贾也有不少。商人中有不少曾经的读书人,因为科举无望,或者其他原因放弃了科举之路。他们听沂水县最近出了一桩媳事,县试第二场之后,直接将士子的考卷贴在了县学院墙外,顿时勾起了好奇之心,来看热闹。
“此子文章狗屁不通,连字都写错,太跌份了。”
边上的本地士子模样的人顿时心头暗骂:“你行,你去考啊!”
“这个叫马铭的简直就是滑下之大稽,圣饶典故都能弄错,也不知道读的哪门子书?”
“哈哈,沂水县真是个神奇的地方。要是当年我是沂水学籍,解试轻而易举,不定如今已是太学上舍生了!”
……
县试不糊名,不誊录。考生的名字赫然出现在考卷上也就罢了,突然间被外乡人嘲笑,顿时心中懊恼不已。
更要命的是,这些商贾南地北,哪儿都樱
京城的就不了,应府,河南府,大名府,江宁府……似乎这些文风鼎盛的地方,总有不如意的读书人流落成为商贾,来沂水县县学之外找自信。
想起自己的臭名可能迎风千里,飘到大宋的各个角落。不少士子内心崩溃了,甚至开始怨恨谭敏。
要不是他,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事?
要不是他,爷们还能装成读书人,如今臭大街,不怨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还能怨谁?
第二,有些卷子的名字地方,被扣了字。
第三,失落了十七份卷子。都是考的不怎么样的卷子。绝对不会有人认为,是文章太好了,拿回家收藏起来。
……
而这一,也是县试最后一开考的日子。县学之外,谭敏愕然发现,自己和平日里的‘朋友’打招呼之后,对方似乎唯恐不及的躲开。有人甚至面带怒气,咬牙离开,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谭敏不明白,但是有人明白了,这个人就是邹选。
他忍不住心中惴惴,李逵这厮看着面黑,心更黑。此举无疑是将谭敏放在了所有沂水县士子的对立面。可以,谭敏以后在沂水县,将成为人人唾弃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