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出门喊停:“住手!”
两个壮汉停下了手中的拳头,让人惊叹的是,和尚竟然毫发无损,从地上起来,轻松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喊了个佛号:“阿弥陀佛,和尚智清,见过大人。”
智清和尚?
李逵也没在意和尚叫什么名字,让他惊奇的是智清和尚没事人似的从地上起来,完全不像是个被两个莽汉拳脚相加毒打了好一阵的样子。这份从容的样子,让李逵心头忍不住猜测,这和尚什么来头,不会是练的金刚不坏神功吧?
至于有没有这门功夫,李逵不知道,但智清和尚似乎对李逵很重视,解释道:“贫僧不过是会些外门的保命功夫,比不过大人的不凡和奇遇。”说话间,智真和尚煞有其事的捻动手指,突然脸色一变,惊叫道:“古怪,实在古怪,天杀星改命,好重的煞气。”
别人似乎觉得这老和尚迂腐,一开口就得罪了李逵这个文官。
可李逵心头咯噔一下,天杀星,这不就是说的自己吗?可问题是,什么梁山一百零八将,这时候还是没影子的事,突然别人提出来,顿时有种被点破的紧张。李逵佯装浑不在意的笑道:“大师,看出什么来了吗?”
“和尚最近喝粥,饿地前胸贴后背,可能眼花了!”
看着智真和尚锃亮的脑门,李逵突然想起来了,智清和尚这不是那个东京大相国寺的主持方丈吗?
他还有个师兄,五台山文殊院的智真和尚?
想到这些,李逵不仅头大,这帮和尚不会真的有法力吧?
不过,李逵还是隐忍了下来,拉来了公孙胜,两人见面,顿时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智清和尚指着公孙胜的鼻子破口大骂:“贼道,不安好心,我佛和你家真人河水不犯井水,为何与我佛过不去。今日你要是不给我说出个子丑寅某来,和尚和你这道士不死不休。”
发现智清和尚没有认出公孙胜,李逵顿时放心不少。
拉着和尚去喝茶,并让人准备一桌素菜。
智清和尚长吁短叹:“大人有所不知,我这普济寺原本就是香火不旺,如今庙里的和尚只能喝粥度日,没想到还让这不要脸的道士将我庙中的法器给偷走了,还掳走了庙中钟楼的大钟,贼子险恶之极。”
“肤施也不算是座小城,为何大师的庙中生计艰难呢?”
李逵关心的样子不似作伪,这让智清和尚心头的怒火下去了不少。普济寺始建于唐朝,当初也是辉煌过,寺庙有庙产耕田近万亩,按理说日子不该过的如此艰难。可谁让延安府突然成了大宋和西夏交战的重灾区,肤施城外的农田因为请不到农夫耕种,渐渐的被荒废了。
而肤施虽说是延安府的府城,可实际上,这是一座军镇。
城里除了厮杀汉,就是服徭役的民夫,前者有消费和布施的财力,但问题是军汉,都不是善男信女,压根就不信佛。后者倒是挺虔诚,也愿意相信佛祖的灵验,但问题是民夫一个个穷的叮当响,不仅没有布施庙宇的能力,甚至还需要庙里时不时接济。
李逵越听,越觉得和尚闹事是假,脱身是真啊!不过这和尚也是个狠人,一言不合庙都不要了,准备走人。
李逵迟疑道:“不知大师有何去处?”
智清和尚长叹道:“方外之人只求个安身之所,实在不行,只能去投靠我师兄智真。说起来也不能怨大人,党项狼子野心,危害我大宋边陲数十年,如今延安府人人与党项为仇,战时需要佛家出力,也是无可厚非。只是庙宇颓败,佛像都已经损毁,如今法器尽失,已经无力维持。唉……”
要是智清和尚大吵大闹,李逵还真不会搭理他。可问题是这和尚说的可怜,要是李逵还莫不关心,就说不过去了。
“不知智真大师所在何处?”
“五台山文殊院。”
智清和尚长叹道:“我家师兄如今刚升任方丈,收留我等几个还是能做主的。”
“果然。”
李逵还真没想到在延安府能遇到智真和尚,不过这和尚不简单,要说功夫也可能深不可测。他琢磨了一阵,觉得结个善缘也不错,于是开口道:“我岳父乃当朝太师,笃行佛祖,我给你修书一封,不知大师是否愿意去京城碰碰运气?”
“多谢大人,小僧愿往。”智清和尚一点都不带犹豫的,就等着李逵说这话似的。
李逵好笑,给智清和尚写了一封推荐信,交给老对方。
智清和尚千恩万谢离开,留下两个莽汉面面相觑,不知会遭遇什么。
李逵抬手指着高个的大汉道:“你们是来应聘高级家丁的?”
“没错。”两人异口同声道。
“知道为何报酬如此丰厚吗?”
“打仗了,总有些人觉得事不关己,但某不认为能躲过去,有钱拿,还能杀党项贼人,这好事哪里去寻?”
“小人也是这个意思。”
对方的实力不错,尤其是那个高个的大汉,李逵当即决定收下他们,点头道:“既然如此,你们就留下来。介绍一下自己,从你开始。”
“小人郑屠,之前是学了杀猪,有点力气,学过些粗浅的功夫,但比不上行家里手的手段。”矮胖些的壮汉也不怯场,语气平缓地说道,唯独看向李逵的眼神有些飘忽,似乎难以琢磨。
高个的大汉说话鼻音重一些,有点瓮声瓮气的样子,还没开口就先笑了起来:“俺是个粗人,家里以前就是军户,俺没有别的爱好,有酒有肉不给钱也不要紧。对了,俺叫鲁达。”
郑屠也就算了,鲁达?
你个浓眉大眼的莽汉,知不知道刚才和一个坏蛋一起把自家的师叔给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