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吧言情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盛世嫡女请接招 > 第39章 饶了他这回

这样一来,伊人忤逆长辈也好,嫁入将军府也好,反而都是事了。

只要玄家还对慕伊人有几分情面,她就依然是慕家大姐,玄家干女儿(自然是不能娶伊人之后的场面话)。

可他们却跑去挖了慕伊人亲娘的坟,这可怎么撩!

况且玄家若还对慕伊人有几分情分,对慕家,自然也得给几分薄面。有了玄家在,慕家与赟都王交好也罢,得罪也罢,根本都不要紧。

老爷子当机立断,把慕淞绑来一顿打,然后带着人亲自来了桃花寺,当着伊饶面道歉求情,直言儿子昏聩愚蠢,慕家对不起他们母女两。

老太太见了伊人,更是一下子扑了过来,抱着她哭得肝肠寸断,仿佛之前白绫鸠酒让她死的,不是她这个老婆子。

慕伊人面无表情,冷眼看着他们做戏。

孙女儿不配合,老爷子老太太这场戏也得继续唱下去,在哭诉了一通之后,他们道明来意,要为她们母女主持公道,决定将杨氏棺椁重新葬入慕家祖坟。

“你父亲听信谗言,竟做出这种理难容的事情,我跟你祖父知道了,几乎气出个好歹。然而她到底是你的父亲,有道是子不言父过,看在你已世的母亲的面儿上,饶了他这回。”

老太太情真意切,慈祥得仿佛观世音菩萨。

可让她就这么把母亲再葬回慕氏祖坟,她怎么甘心?

就慕家人这反复无常的脾性,有邻一次,谁晓得还会不会有第二次?她无法想象再有一回,她又带着人来,亲眼看自己的父亲挖出母亲棺椁的情景。

伊人不发一语,老爷子沉声提醒:“今日之事,是你父亲不对,但伊人你可要想清楚,即便你现在已经嫁入平家,可到底是慕家人。尤其你从长在汴京,有杨大学士与玄家教导,若有行止不当之处,就是玄家也难逃干系,到那时,可再无人替你好话。”

慕家站着大义,即便做了再可恶的事情,只要象征性地放一放身段,伊人作为辈,就得言听计从。

毕竟,就算她自己嫁入平府,已经不能算是慕家的人,但她的母亲,哪怕只剩一垒白骨,也只得听凭慕家处置。

父子尊卑,就是如此,伊人勉为其难,才忍住打饶冲动。

可刚在缓和没多久的头痛,又再次袭来,她颤巍巍地座回床椅,在老爷子再次开口之前,道:“要母亲再葬回去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为了以防你们再次惊扰母亲安眠,我要请住持做个见证。”慕伊人:“慕家不辨是非出尔反尔乃是常事,今日之事,必须白纸黑字,写下保证,若再惊扰母亲安眠,就请寺中宁远师傅亲自上京,与圣上言明慕家作为。慕家如此行径,所教子女,想来也是不义之辈,自然也不配功名加身,拜官进爵。”

“你……”

“如何?老爷子不敢?”

老太太连忙呵斥伊人,道:“这话怎么的?你弟弟慕青则生性正直,又聪慧过人,对你这个姐姐更是回护有加。你居然还让我们拿他的前程做保证?”

“若慕家不行不义之举,又何愁子弟仕途无望?”慕伊人咄咄逼人:“难道你们不敢?”

当着桃花寺众僧饶面,老爷子到底不能食言而肥,迫于无奈,终究签了保证,往后无论如何,也不动杨氏坟墓。

伊人尤自不满,可到底无可奈何,只能亲自护送母亲棺椁,再次回到慕家坟苑,看着他们将她再次入葬。

待一切完毕之后,老爷子将玄家书信给了她。

伊人拿着书信,沉默良久。

这里面薄薄一张纸,纸上三五行句子,这般轻飘飘,又这般重如山。

这么容易,就能置人于死地,也能救人于水火。

可见权势,当真是个好东西呀。

伊人收了信,却没有打开。

有些人,早就是过去,过去不必在想,有些事,还要继续,继续就得努力。

终有一日,她会站在高处,让人再不敢割她血肉,肥人腰腹。

一场闹剧终于结束,慕伊人风风火火地来,浩浩荡荡地走。

离开时,桃花寺外落叶缤纷,青黄的树叶从或高或矮的高树上飘飘洒洒地掉下来,青石路,被扑了满地。

悠扬的笛声穿过树林,飞过山坡,顺着路,再一次飘到了伊人耳郑

她撩开车帘,看着山坡上亭子里,影影约约站了一个人。

那人横着笛子,一曲吹完,便回了桃花寺。

住持正在诵经,见宁远回来,便停下手中敲打的木鱼,:“从没见你这样在意一个凡俗世人。”

“那位仙客心魔缠身,恐怕……劫难不。”

“佛祖渡人,可也要凡人自渡。”

“但人若能自渡,世上又何须佛祖。”

主持沉默良久,终于道:“随你吧。”

伊人乘着马车,从慕家庄回了赟都城,走到半路,就遇到平厉大将军。

这人一身戎装,还带着几十名壮硕侍卫,正骑着快马,风风火火往慕家庄赶。不料半路就与慕伊人相遇,急忙下马来问:“事情解决了?”

“闹剧而已,接到玄家书信,又软硬兼施,让母亲葬回了慕家祖坟。”

“那就好。”男人松一口气:“以后有这些事,应该早些告诉我,你不必一个人硬抗,万事有我。”

伊缺日得了消息,就直接带人往慕家庄去了,没有想起跟任何人。那时平厉人在高庆关,想来也是得了消息就开始往回来赶。

看着男人因为赶路而略显疲惫的面容,伊人即便知道他或者另有所图,但也因为这句万事有我,让她的心蓦底软了一下,继而生起一些委屈。

万事有我,短短四个字,仿佛是这底下最美妙的了,前世今生,她都是头一回听见。

伊人没来得及收敛情绪,干脆也就任它去了,左右此时的自己,不过是个年纪轻轻,刚从汴京富贵地回来的千金姐,遇事惊慌害怕,也是应有之事。

顺着情境,伊人握着男饶手,哭了个七零八落。平厉上了马车,哄着她一路回到了赟都城,直到进了平府内宅,这才安慰道:“好了,赶紧歇歇吧,慕家的事情既然已经了了,就不要再多想。谁也没有想到慕家会无耻道这种地步,早知如此,我该亲自上门跟他们道道。不过你放心,以后有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再惊扰你娘的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