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吴只只的车子离开,沈庭辰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
吴只只突然对他改观,这是沈庭辰怎么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要被吴只只讨厌下去了,却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转机。
沈庭辰缓慢的往家里走着,一方面为他们关系有所改善开心的同时,又不自觉的想起了刚才在电视台外碰到的私家侦探。
那个侦探,是果子安排来找他的。
距离上一次果子专程跑到他家中提醒他之后,两人就没有再见过面了,不过沈庭辰知道,她一直有找人看着自己。
沈庭辰想着,冷笑一声。
她这是在哪里窥视着自己,生怕他帮到吴只只?
沈庭辰摇头,慢慢踱步走进了一楼电梯,他只顾想事情,却没有注意到门外花丛里一抹光亮。
刚回到家里,沈庭辰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打开房间灯,果子的电话突然就打了过来。
叹了口气,沈庭辰索性连灯都懒的开了,他就着窗外照进来的一点月光,反手接起电话的同时,又在屏幕某个按键上点了一下。
一边往客厅走,他一边开口。
“今天那人是你安排的。”
果子坦荡的笑了一声,“很明显是我。”
沈庭辰拿着手机的手猛地攥紧,“你什么意思,那可是在电视台门口,你也太会挑地方了!”
“我还当你已经什么都不怕了,”果子嘲讽的笑声自那头传过来,听在沈庭辰耳朵里竟然有些许可怕。
他紧抿着唇,听那头果子继续说话。
“放心,今天只是让他过去提醒你而已,”说着,她的语气忽然变得严肃。
“不要不自量力。”
果子看似只是随意一说,可是沈庭辰冷汗已经冒出来了。
“你放心,我不会……”
“还装?”果子簌簌冷笑,声音冰凉的吓人:“你以为你找的私家侦探做的很隐蔽?呵呵,你也太看不起我了,你当我是怎么坐到今天的位置的?”
果子大言不惭的说着,的确,之前因P图的事情,她引咎辞职了,可事实呢?
经纪公司怎么可能真的放她离开?明面上说离开公司只是不希望这件事情继续发酵下去,暗地里,她依然是那个能够掌控一切的金牌经纪人。
“沈庭辰,我真小看你了,你竟然敢找人查我!”
果子怒不可遏的说着,黑暗中透进点点月光,沈庭辰的脸掩藏在一片漆黑中,任谁都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
是惊恐、害怕、慌不择路还是孤注一掷?
“既然你发现了……”
他也只是希望自己手里有一些果子的把柄,没成想,根本窥探不到果子任何的底。
“我摊牌了,我的确是让人去查你了,但是……”沈庭辰深吸一口气,坦荡荡的。
“我的把柄还在你手里,但凡你暴露出一星半点,我这艺人也当不了,安排侦探只是想公平一些。”
沈庭辰这番话说的硬气的很,他的确就是这么想的,“我只是希望这场交易公平一点。”
“可惜,什么都没有查到就被你发现了。”
果子哼哼冷笑,“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沈庭辰这会儿倒显得无所谓的很,他舒心的笑了一下,“你相信与否对我来说重要吗?我现在做什么不都在你眼皮子底下?”
连人潮涌动的电视台,她都
敢直接让人过去找自己,她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大概是知道跟沈庭辰这次谈话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果子索性放弃,反正,就如同沈庭辰所说,她手上握着足以断送沈庭辰未来的把柄,而且,他派来的侦探还真没有查到什么就被自己抓住了。
果子略微放心了一些,继续道:“明天就是现场直播了,你准备如何?”
“我要如何?”沈庭辰苦笑一声,“不应该是你要我如何?”
果子没有时间同他绕弯子,这通电话打过来有两个原因。
一,她要确定沈庭辰是找侦探调查自己。
二,用他的把柄要挟他输掉《时代歌王》第一场竞演。
果子是最看不得吴只只好的人,她怎么能让她大红大紫。
她没有办法在电视台内安排人盯着吴只只和沈庭辰,只能从一些小道消息中得知沈庭辰和吴只只今天发生了什么。
“第一场竞演,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吴只只必须输。”
沈庭辰想都没想一下,直接点头,“好。”
达到了目的,果子也没继续同沈庭辰说下去的欲望,挂电话之前,她再一次冷嘲热讽的说出了那个被沈庭辰深埋进内心的秘密。
果子的笑声听起来惊悚又疯癫,她知道自己每一句都是在沈庭辰心上插刀子,反而说的更加起劲。
“沈庭辰,我们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想要继续光鲜的生活就必须听我的。”
“私家侦探的事情,我这次可以不跟你计较,但是《时代歌王》你若是敢给我搞砸了,我让你名声一落千丈,再也不敢出现在镜头前。”
“别以为我是在吓你,你该明白我完全能说到做到!”
“嘟嘟嘟……”
那头果子已经挂电话了,沈庭辰却久久没有放下手机,他双目无神的盯着一片漆黑中的黑色电视机屏幕。
仿佛真的能从那里看到自己的脸似的。
手机自手中慢慢滑落下来,沈庭辰直直望着电视机屏幕,那上面映出他那张略显颓废的脸。
忽的,他想起今天在舞台下方看到的演唱第二首曲目的吴只只,曾几何时,他也是那般光芒四射的站在舞台上。
可是现在呢……
手机屏幕终于暗了下去,房间里顿时一片漆黑,那点月光突兀的洒在电视屏幕上,沈庭辰追着那点亮光起身。
他还真凭着那点光亮在一片模糊之中看清楚了自己的脸。
站在电视机前,视线和它平行,沈庭辰望着那团模糊的脸,轻声唤道。
“沈庭辰。”
没有人能够回应他。
他凉薄一笑,似乎是玩起来了,又叫着。
“沈庭辰。”
室内死一般的寂静,却让他感觉到了异样的安全和放松,“你怎么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苦笑一声,眼泪便从眼角滑落下来。
“这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怎么站在舞台上唱歌?我现在都不乐意开灯看你。”
“看清楚了又能怎么样,回不去了。”
沈庭辰今年一整年,将前半生和后半生的眼泪都要流尽了,他无所谓的抬手,抹干两条泪痕,望着自己模糊的脸还是没忍住,抱着头痛苦的蹲下身无声痛哭。
人生这么难,他活的越来越辛苦,越来越不像自己。
这个夜里,没有人知道在A城一处小区楼里,有一个年轻的、正
值事业高峰期的男人瘫在地上哭成了一团。
转眼天亮,沈庭辰在经纪人上门之前简单冷敷了一下眼睛,确认没有肿起来才放心。
经纪人到地方,也只是打电话说了一声,而后上门将沈庭辰接到,见面的全程没有人说起过一句话,两人无声且快速的出门。
他们相处模式透露着一股子死寂。
沈庭辰像是行尸走肉一般跟在经纪人身后上了车,刚坐下,经纪人便拿出平板电脑向他解说今天的工作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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