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图案都很潦草,像是一个无聊的孩子随手勾画出来的,难道这些画作出自冥胎之手?”
走在前面的隧道女鬼承受了大部分压力,她状态不是很好。
“连红衣都可以压制,这些液体和自红衣之上的存在有关?”陈歌看着那些图案,大多只是在记录生活的琐事,但是却看得陈歌头皮发麻,浑身鸡皮疙瘩,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害怕这些东西:“墙壁上的画的会不会是我曾经经历过的事?可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不对,这些应该是冥胎的记忆,和我无关。”
“陈歌!你发什么呆啊!马上跟我下楼!”李政和贾明跟在后面,普通人反倒对那些画作不是那么敏感,他们感受不出来其中深深的恐惧和恶意。
“员工还在他们手上,我这个当老板的怎么可能抛弃他,独自逃跑?”
顶着压力,隧道女鬼和陈歌来到了住宅楼最高层,但是童童却不见了踪影,陈歌只看到通过楼顶的房门半开着。
“影子煞费苦心,就是想要引我到这里来?”那扇通往天台的门上全都是黑色的画,不过画的内容和墙壁上那些不同,没有生活琐事,而是一次又一次,残酷到不忍心去看的死亡场景。
画作中的孩子经历了各种死亡,他依旧只是孤身一人,他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似乎活着就是为了等待下一次更加痛苦的死法。
站在远处,那些黑色的画作最后组成了一个人的轮廓,而这个人的轮廓和陈歌一模一样。
人形轮廓下方的画颜色偏淡,越往外越深,给陈歌的感觉就像是每长几岁,那个怪物就会回到这里,用画作填满成长的身体。
这人形轮廓最开始应该只是个孝,最后慢慢长大,就和陈歌一样。
只不过伴随陈歌成长的是阳光和希望,而跟着门上那人一起成长的,是各种各样更加夸张、惊悚的死法。
“童童就在门后。”陈歌看着那扇通往天台的门,精神有些恍惚,那一种种死法钻入自己的脑袋,就好像要强行化为他自己的记忆一样。
“我没有经历过这些!这不是我的记忆!”陈歌扬起碎颅锤,就准备朝身前的门砸去,似乎砸碎那扇门,那些不属于他的痛苦记忆就会消散一样。
他表情扭曲,在碎颅锤快要落下的时候,心口突然感到的一阵刺痛,仿佛被针扎了一样。
剧烈的疼痛让陈歌清醒过来,就是这短短的一瞬间,他后背已经湿透。
伸手入怀,陈歌从贴身的口袋里摸到了两半款式相同的钥匙。
“自制力钥匙?”
钥匙上的锈迹少了很多,陈歌还是没有摸索到自制力钥匙的真正用法,但刚才似乎就是这东西让他清醒了过来。
“当他的记忆跟我的记忆融合,那后果真的就不堪设想了。”陈歌放下碎颅锤,看着那半开房门,像是疯了一样,自言自语:“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如此恨我?”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这里吧!”李政警惕的看着四周,手摸到了警用配枪,刚准备掏出来,就看到陈歌慢慢转身,然后双眼死死的盯着他。
“你,到底是谁?”握着碎颅锤,陈歌双眼通红。
“我?陈歌!你怎么回事?”李政手按住配枪,他想要将配枪拔出,但是他很快发现陈歌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他一碰配枪,陈歌估计会立刻动手。
“你不是李政。”陈歌声音沙哑:“你刚才说自己进入荔湾镇的时候通知过其他组员,当时你是独自行动追捕贾明,我们在饭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没在你身上看到对讲机,另外对讲机范围是有限制的,所以你大概率使用的是手机通知的其他组员。”
“使用手机这有什么问题?”
“我在进入荔湾镇之前收到过你的信息,你的声音和说话语气与李队完全一致,但恰巧我当时因为情况特殊,没有接听你的电话,让你给我发送信息。你手写的信息,和李队风格不同,从那个时候我就在怀疑李队可能被影子替换掉了。”陈歌双眼之中满是血丝,但是声音却慢慢平静下来:“高医生和影子对战的时候,也正好就是你们失踪的时候。现在影子和高医生对战结束,又正好是你们出现的时候,所以说影子肯定在你们几个失踪者当中。”
李政还想说什么,但是被陈歌打断。
“你担心自己暴露,所以提前使用底牌,让那些诅咒帮你把外面留守的人全部带走,这样你还可以继续隐藏身份。”陈歌朝前走了一步,隧道红衣护在他身边:“我一开始只是怀疑,直到刚才我才真正确定你就是影子。”
他打开漫画册,放出了一只病怏怏的汹狗。
那狗看见陈歌很开心,接着看到李政后,突然变得疑惑了起来。
“你对它来说是最特殊的存在,你能骗过我们,但是却骗不了那个把你当做它全部世界的‘人’。”陈歌望向那只从“狗舍”里带出来的汹狗。
看到那只黑狗,李政按着枪的手慢慢松开了,他脸上的焦急和愤怒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仿佛深潭一般的平静。
“可笑,我这辈子就做了这么一件好事,竟然成了你破局的关键。”李政淡淡的看了黑狗一眼,冰冷的眼神吓得那只狗蜷缩在地:“应该杀了它的,当初只是觉得那么玩会很有趣。”
话音刚落,李政双眼闭上,身体瘫倒在地,但是他的影子却站立在了他的身后,保持着和刚才一样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