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带着惊人的进攻性,在极短的时间里就扩散到了整个场景。
血红色的蜗牛已经停止前进,它感受到了威胁,但陈歌翻动漫画册的手却还没有停止。
越来越多的血色纹路几乎要铺满江铭的门后世界,终于在某一个瞬间,临界点被打破,浓重的血腥味如同血海倒灌一般汹涌而来!
一道又一道身影开始在陈歌身边浮现,红衣如血,不用他再多说什么,那些红衣如同闻到了腥味的鲨鱼,扑向血色蜗牛。
数位红衣联手,蜗牛坚硬的外壳被打碎,这时候陈歌看到了极为恐怖的一幕。
在蜗牛硬壳的最深处,有一张紧闭双眼的婴儿脸!
那张脸跟他在荔湾镇影子身上看到的脸一模一样,是冥胎婴儿时期的样子!
“冥胎?”
婴儿的眼睛慢慢睁开,他的眼中带着纯粹的邪恶。
尖锐的笑声响起,蜗牛硬壳里的身体瞬间炸开,那婴儿脸化为血污,地上只剩下一个木制玩具。
“看来冥胎没有依附在江铭身上。”
虽然没有找到冥胎,但至少排除了一个选项。
陈歌走到蜗牛尸体旁边,捡起了地上的玩具。
他对这个玩具还有印象,那是很小的时候父亲送给自己的,但是在某一天突然就找不到了。
“是被影子拿走了吗?”
蜗牛炸裂后,江铭的门后世界开始剧烈椅,一个个畸形邻居缓缓消散,这个世界的根基被动摇。
陈歌让其他的红衣暂时稳住椅的世界,他走到老太太和江铭身边:“该告别这些痛苦了,我带你们离开。”
翻开漫画册,陈歌想要将老太太和江铭收入其中,江铭却抓着布娃娃女人的手不愿意松开。
这个存活在记忆中的女人轻轻推开了江铭,她温柔的冲着江铭摆了摆手,身体慢慢变得虚幻,最后消失不见了。
“离开这里后,我带你去现实中找她,她一定也特别想你。”
合上漫画册,陈歌牵着江铭的手,在数位红衣的陪同下回到一楼。
场景崩塌,他们打开了紧锁的铁门。
在陈歌迈出那扇门的时候,现实中躺在床上的江铭睁开了眼睛,他从床上坐起,正好看到了床边还保持着抬腿姿势的陈歌。
身后的门彻底崩碎,陈歌单手提着背包,安静的看着江铭。
坐在床上的江铭不哭不闹,他似乎还认得陈歌。
“刚才发生的事情,你就当做是一个梦吧。”陈歌说完才意识到江铭根本听不见,他拿出纸和笔,写下了妈妈两个字:“乖乖睡觉,明天我带你去找她。”
为防止江铭不认识字,陈歌一边比划,一边写。
过了好一会江铭才明白过来,他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好好休息,晚安。”
摸了摸男孩的头,陈歌翻开漫画册将那位老太太放了出来:“阿婆,现在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老太太的目光一直在江铭身上,她的身体几乎透明。
“有个问题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江铭的门后世界里会是一个那么可怕的蜗牛?他对蜗牛有心理阴影吗?难道说小时候他被其他人用蜗牛捉弄过?”陈歌有过很多假设,但都不成立。
“那个蜗牛不是指真的蜗牛。”老人声音中有一丝心疼:“江铭的妈妈是先天聋哑人,从小家里人都嫌弃她,长大后她家里人为了一点彩礼钱把她嫁给了江铭的爸爸。”
“后来江铭出生,虽然不是先天聋哑,但是他听力也存在缺陷。医生建议做一个人工耳蜗的手术,可是最便宜的人工耳蜗也要好几万,贵一点的几十万都有。”
“医生说手术越早做越好,但是江铭母亲根本拿不出这个钱,他父亲就更不要指望了。”
“自从江铭父亲知道江铭耳朵也有问题后,对他们母子俩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转变,甚至想要遗弃江铭,幸好每次都被江铭母亲阻止。”
“再往后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江铭母亲跟我学水绣,攒钱想要给江铭做耳蜗手术,他父亲喜欢赌,又喜欢喝酒,还偷江铭母亲攒的钱,最后干脆明抢。”
“江铭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成长的,他年纪太小不知道耳蜗手术是什么,可能在他的世界里蜗牛就代表了能够听见声音的希望。他拼尽一切想要寻找蜗牛,他渴望能够听见别人的声音,但同时也有一个不可回避的事实,他家就是被那个蜗牛压垮的。”
听完老太太的话,陈歌才真正明白这个孩子眼中的世界,荒诞里透着血淋淋的真实。
“阿婆,你知道这孩子的父母住在哪里吗?”
“你想干什么?”
“我准备教教孩子的父亲如何做人,另外我也想帮帮孩子的母亲。”陈歌从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钱包:“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还希望江铭以后能够听见声音。”
“你想要资助这孩子做手术?”
“怎么了?你别看我穿的普普通通,其实我也是一个企业家。”
陈歌说完拉开背包拉锁,将碎颅锤斜着塞进了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