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开局一张嘴,忽悠全靠吹。
谢白给清越的入魔安了一个“命”设定,面上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倒挺像个神棍。
她气定神闲地剥着糖炒栗子,笃定清越一定会相信。
这么多年,她自认她这个师父人设,在清越心里面也是立住的。
“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回到那个腌臜地去!”
清越怒视着谢白,回想起自己在成为谢白徒弟前,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
“你既然觉得腌臜,就不想入主留梦宫,执掌乾坤,把它彻彻底底改成你所希望的样子吗?”
“看看整个修真界吧!”谢白把剥好的栗子塞嘴里,打了个响指。
两人凌空而起,站在高空,能够看清云城每一个角落。
“杀人夺宝,恃强凌弱,弱是原罪,实力能决定一牵”谢白的手放上清越的心脏位置,“这同你觉得腌臜的留梦宫,有什么区别?你不过是从‘留梦宫’,跳到了一个更大的‘留梦宫’,一叶障目,自以为获得了自由!”
清越一震,心脏剧烈跳动了起来。
谢白讽笑着,气场全开,看起来要多反派有多反派。
早知道她今会碰上清越,就该画个黑化妆出来。
谢白继续搞着洗脑:“清越真人,你应该比那些还怀有幻想的低阶修士都清楚,所谓正道魁首的初云仙府,内里究竟是何等肮脏。
“大道三千,殊途同归,修魔又怎样?左长老和为师,可曾用魔功去害过无辜之人?”
清越嗤笑了一声,干脆破罐子破摔,桀骜地看着谢白:“师父,既然您也是知情人,就该知道,为何留梦宫不允许男弟子存在。
“按照初代留梦宫宫主的预言,我不仅会颠覆留梦宫,更会变成为祸九洲的祸害。”
谢白当然知道,他上辈子遭到正魔两道的黑手,正式因为这个虚无缥缈的预言。
不过,她太了解这个徒弟的性子了。
一个愿意为了保护百姓入魔的人,怎么可能黑化成真正的大反派,祸祸整个世界呢?
假预言害人不浅。
清越却对这个预言坚信不疑,斩钉截铁地从牙齿缝里蹦出来两句话:
“我不是那个祸害。”
“我绝对不会入魔。”
谢白拍了拍傻徒弟肩膀,“别迷信预言啊,千百年过去了,不定这破预言早就过了保质期。只有你们这群死脑筋的人,才傻乎乎地对号入座。”
“成吧,今日为师言尽于此。”谢白又打了个响指,“我们来日方长。”
谢白心道:呵呵,兔崽子,总有一让你知道,你走过最长的路,是师父的套路。
顺便让你来个大型入魔“真香”现场。
两人再次回到灵舟内。
清越怔忪:灵舟内的摆设一如他幼时的记忆,一切却物是人非。
他最敬爱的师父,已经成了魔修,站到了他的对立面。
谢白打了那么久的嘴炮,觉得有些口渴,给自己倒了杯茶。
她喝了口茶,继续道:“清越,幻魔不过是柳梦烟放到中洲的一个炮灰。留梦宫即将率领十万西洲魔修,向中洲发动进攻。”
谢白的掌中出现水月镜,水月镜绽放光华。清越面前的幻境,泛起一层又一层涟漪。
“你,命中注定,会在此战入魔。”
涟漪散尽,幻境解除。
谢白装完逼就溜,清越哪还能见到谢白半个影子。
……
却那头,谢白趁着夜色,回到自己落脚的客栈,再次把自己伪装成平平无奇的低阶修士。
她美滋滋地借着月光,翻弄着刚到手的水月镜。
一根银丝圈住薄如蝉翼的镜面,镜面宛如一面水幕,通透明亮,散发着淡淡的幽光。
这面镜子低调奢华有内涵的样子,让谢白爱不释手。
最关键的是,谢白在品法器的帮助之下,实力将堪比元婴期。如今,她施展出的留梦之术,足以困住一位化神期修士。
要知道,幻魔原本可不是什么一拍就死的脆皮。
留梦宫宫主柳梦烟是故意放幻魔去中洲的,一来是为了借幻魔之手消耗中洲高阶修士,二来是为了借道修之手除去难以解决的麻烦。
在原剧情中,幻魔足足在中洲搅弄了五年风云,中洲折损了无数修士,甚至搭上了一位元婴期修士的性命,都未能降服她。
最后若非被气运之子齐渊发现了她致命的弱点,她只怕还能再浪上个一百年。
不过现在,知道所有剧情走向的谢白,趁着幻魔刚来中洲未成气候,就利用已知弱点结果了她。
谢白在客栈打坐了一夜,第二一亮,就往初云仙府赶。
她趁着这个空档,要解决一下谢云香的私人问题。
是夜,谢白换上一身初云仙府的弟子服,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张长老的洞府。
“张长老,你可还记得我。”谢白解除身上的幻术,露出真容。
张长老眯着眼睛,“你是……”
“也对,您亏心事做得太多,大概也记不清我是您做过的哪一桩亏心事里的倒霉蛋了。”谢白掌中出现水月镜,“我帮您回忆回忆。”
倏地,张长老眼前的场景发生了变幻。
他站在一座宅院前,宅院的牌匾上写着“谢宅”二字。
张长老虽然这些年没少干见不得饶事,但谢云香留给他的印象太深,让他立刻就回想了起来。
他道:“谢仙子,当年本座已助你报仇,你怎可恩将仇报?”
他的话音刚落下,便发觉三道幻化出来的人影出现在谢宅。
他听到自己阴阳怪气地道:“本座听谢家曾退过齐渊的婚事?今日我们就帮新上任的齐府君排忧解难,相信府君知道了,一定会对本座感激涕零。”
“长老,我们要如何做?”
“把谢府的人,全都杀了吧。”他不以为意地下达命令。
“是,长老。”
谢白依旧保持着自己的黑化反派人设,闪身来到张长老身后,按住他的脑袋,强迫他直视自己当年作的孽。
“张长老教会了晚辈一个道理,仗着自己修为高深,可以肆意玩弄旁饶生死。”
张长老不动声色,想要暗算正滔滔不绝着话的谢白,却发现自己的身体陷入泥沼之中,动弹不得。
他的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氵显鞋。
早知如此,当年便不一时兴起,为了气齐渊,把谢家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