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总,久等了。”何冲微微一笑,跟着对方向别墅里走去。
“何先生,你今天不着急吧?”包东华问道,“如果有什么事要办,可以先去处理完了再顾我这边。”
“没事,一天耗在这都没问题。”何冲以为对方是在为自己着想,笑道,“先谢过包总体谅之情了。”
“呵呵……”包东华笑的好像有些尴尬,“那个什么,何先生,家里还有我一个朋友在,希望你不要介意。”
“朋友?”何冲一愣,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包总的朋友来做客,我有什么可介意的,你是不是有点太客气了?”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包东华似乎很是为难,“我是怕何先生不高兴……”
“包总真是说笑了,我不过是来给你鉴定东西的。”何冲笑着摆摆手,“又不是来斗嘴的,怎么会不高兴呢?”
包东华显然是有什么心事,可就是没法说出来,而且两人眼看就要走到客厅,也是没时间说了,只能讪笑带着何冲走去。
“包总,这位是……?”果然,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正拿放大镜看着面前的一个青铜器,听到有脚步的声音扭头回看,却不禁问道。
“我来介绍一下。”包东华连忙上前站在两人中间,“这位是何冲,东山省着名古玩鉴定家,这位是裴第芾,是我们松赤市眼力最高明的古玩专家!”
怪不得昨天包东华在听到何冲说今天要来时就些为难,也怪不得刚才包东华说希望何冲不要介怀,感情还找了个古玩鉴定的专家来。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如果两个专家同时被找来鉴定同样的东西,那就代表着不被信任,更有挑唆两人比试的嫌疑。
何冲原本说好过几天才能来的,所以包东华先找到了这个裴第芾,可哪想何冲临时又没事了,而且和自己找的专家撞到了一天上,这可就成车祸现场了。
不过不得佩服包东华的说话技巧,他为了互相不得罪两人其中的任何一个,在介绍何冲的时候说的是东山省,而且是着名鉴定家,并没有那个专字。
而在介绍裴第芾时则是说松赤市里眼力最好的专家。
这两相一比较,根本就是旗鼓相当,既不得罪人,还成功的把他俩捧高,语言的艺术不可谓不博大精深,只是改动几个字所造成的意思和感觉就完全不同。
“裴老师,你好。”何冲倒无所谓,反正自己是来打发时间的,别说一个同行在这,就算再多十个都行,正好还能组团热闹热闹,所以他完全不在意的伸出友好之手笑道,“久仰你的大名,幸会!”
见到何冲这么友好,包东华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了下来,同时对何冲为人处事的方式更高看一眼,心中的好感也更重。
他两人都没问题了,但是那个裴第芾的脸色却瞬间微拉了下来。
“包总,你这是什么意思!”裴第芾理都不理何冲伸来的手,直接看向包东华质问道,“你是在怀疑我的眼力吗?”
“裴老师,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质疑你的水平呢。”包东华赔笑,“你可是我们松赤最厉害的鉴定专家,远近驰名,我之所以请你来帮我看东西也正是因为你的眼力高啊。”
“那你找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来是什么意思?”裴第芾直接指着何冲怒道,“是来恶心我的吗!”
现在只要是陌生人而且是看不起何冲的人,几乎全是张口就喊‘乳臭未干的小子’或者‘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这都快成标配用语了,真是让人无奈。
“不不,裴老师你误会了。”包东华带有歉意的眼神先是看看何冲,跟着再向裴第芾解释道,“何先生在东山省的确是很有名的藏家和鉴定家,而且今天也只是恰逢其会,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恰逢其会?”裴第芾带着敌视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何冲,冷哼道,“这种年纪就算是从娘胎里开始学古玩鉴定,到现在也不见得会有什么成就,还有名的藏家?真要是这样,那东山省的那些人恐怕都收的是假
货了,否则也不会让个毛头小子占得鳌头。”
这家伙简直就是太自大了,何冲的笑容逐渐敛去,眉头也渐渐皱起,自己明明很友善,而且自愿的降低身位的和他打招呼,居然理都不理更还无端讥讽,实在是太没有素质了。
包东华之所以会在那天晚上邀请完何冲后又找到了裴第芾,的确是为了更保险,但他却没有半点想挑唆这俩人的意思,否则也不会在听到何冲今天要来时表现的为难。
可现在的裴第芾却半点他这个年纪该出现的涵养都没有,反倒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着实让人不喜。
包东华作为一个商人,更作为一个请人来鉴定的收藏者,他当然不想得罪任何一个能帮的上他的人,听到这话赶忙又想开口解释,却被何冲伸手拦住。
“裴老师,不知道你研究古玩多少年了?”何冲还是很客气,问道。
“哼,不多不少,四十年整!”裴第芾伸出四个手指,很是得意的说道。
裴第芾看起来也就五十来岁,绝对不会到六十,换句话说这家伙从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接触了,时间倒是不短。
“才四十年啊?”何冲却笑了,而且是嗤笑,“听你刚才那不可一世的话我还以为你研究了四百年呢?”
“你说什么!”裴第芾瞪眼怒道,“人一辈子总共才有几个四十年,你敢说时间短?”“有的人一辈子深入其中却总觉得自己是学生,眼力极高却谦恭有礼。”何冲不屑哼道,“有的人研究个几年甚至一二十年,就感觉自己已经无敌于天下,眼力没觉得有多好,却狂妄自大,不知道裴老师你属
于哪种人?”
包东华听到这里已经捂住了脸,他知道今天自己家里鉴定东西是不太可能了,这两人铁定是要闹起来,他现在是真后悔昨天自己为什么要多嘴问何冲是否有时间,要不然今天这一幕也不会发生。
“你敢说我自大?”裴第芾更怒。
“我可没说,我只是问,只是让你二选一。”何冲摊摊手无辜道,“是你自己说的,跟我没关系!”“真是太可恶了!”裴第芾不跟他斗嘴,直接看向包东华,大声喝道,“包总,今天的事给我个说法,你是找我鉴定还是找他,用他的话我马上就走,反之必须马上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理小子给我赶出去,否则我是绝对不会给你看任何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