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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烽火连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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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火仍不眠不休,这些来,一处处的城墙被摧毁,大部分人逃亡出城,剩余的像她一样日夜祈祷。】

沈阔就这样久久望着,不忍心打扰这和谐宁静的一幕,他甚至祈求上苍,就这样吧,她一世呆坐在此,他便一世望着她。

可惜好景不长,沈阔正想着,炮火声突然接连而响,沈阔忙走过去抱住人儿,熟悉的味道传来,人儿的嘴角绽开一抹浅浅的笑意。

“哥哥。”怀中的人儿猫似的蹭了蹭沈阔,道:“你终于来了。”

少女的声音平静异常,似乎这炮火并不曾扰乱她的心神,但细细听来,却叫人心生怜惜。

“七莫怕。”沈阔宽厚的手捂住人儿的耳朵,此时边残阳似血,余霞在空中开出血色的花,绚烂至极,人儿拿开沈阔的手,缓缓道:“哥哥无需这般,我早已听习惯,只是……”人儿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又要有多少人死去了。”

“七莫怕。”沈阔抱紧了人儿,一遍遍在她耳边重复道。

许是沈阔在的缘故,人儿竟在她怀中放心地睡了过去,沈阔将人儿怀中的猫抱到另一旁,猫并没有跑远,匐着身子又闭上眼舒服地晒起太阳来。

沈阔将人儿抱回房间,点上安神的香,吩咐下人好生看着,这才离开。

人儿一觉睡到了星子漫,醒来有月色自窗边照进来,人儿起身,皎洁的月色落在她身上,整个人似穿了一层轻纱,眉头轻蹙,竟不似凡间之人。

“吱呀——”有人推门进来,人儿并不着急回头望来人,只是定定地看着窗外月光,直到那人走到她身边,轻声唤道:“七。”

人儿回过头,便见到沈阔略显疲惫地站在她面前。

“哥哥。”人儿欣喜唤道。

“七可有用过晚饭?”沈阔修长的手抚顺人儿乱糟糟的头发,柔声问道。

“不曾。”人儿垂下头老实回答,脸上晕起一片红。

“哥哥今晚命人做了七最爱吃的。”沈阔牵起人儿的手往外走去。

两人吃完了饭,炉火上温着的酒开始散发出缕缕酒香,“七可愿陪哥哥喝一杯?”沈阔温润的声音这般问道。

“好。”烛火下人儿的脸被映得红红的,只见她随意拨弄着杯盏道。

两人便这样对饮着,直到两人皆已喝醉,“七。”沈阔的神志已有些不清,一遍又一遍唤着人儿的名字,人儿喝醉凉是很安静,安静地含笑看着沈阔,安静地缩在沈阔怀汁…

直至第二日午时,沈阔才醒过来来,纱帐不知何时被扯落在地,地上洒落了一地的衣物,有阳光照进来,给房中多添了几分旖旎,沈阔望着身侧的人儿,心中悔恨万分。

昏黄烛火中,有什么东西在暗暗燃烧……沈阔的头忽然一阵疼痛。

“哥哥。”人儿这时醒了过来,“哥哥可是头痛了?”人儿顾不得什么,搓了搓手心便要替沈阔揉头,沈阔却一把抓住她的手,眼中是从未有过的陌生福

“沈子卿,你胆子越发大了,竟作出这种不入流的事来。”沈阔愠怒地道,他的酒量虽浅,却不至于几杯下肚便失了理智。

“是啊。”被子从人儿的肩头滑落,露出斑斑点点的红痕,沈阔忙别开头,却听见人儿道:“我知道哥哥怜惜我,可我却是无论如何也要同哥哥在一起的,哪怕是……”人儿没再下去,低下了头。

是了,是人儿在酒里做了手脚,只因她近日不安极了,这种不安遍至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让她觉得异常压抑,唯有在面对沈阔时,才能得到片刻的安慰。

少女的心思沈阔不难猜出,只是他从未想到,他那般怜惜宝贝的人,竟以如此卑微的方式……

见到人儿眼中的倔强,沈阔只当她不知悔改,愤怒地出了房间。

许久,才听见屋里韧低的哭泣声。

日本人又发起了进攻,这一战,顾慕的军队惨败,饶是沈阔亲自上阵指挥亦败北而逃。

“参谋长,城就快守不住了。”此时沈阔正靠在战壕里休息,忽听张副官来报。

“嗯。”沈阔疲惫应道,又问:“司令可醒过来了?”

“不曾。”张副官简短地道,忽然一枚炮弹飞过来,就落在离他们不到十里的地方,沈阔及周围人均被轰出很远。

沈阔感受到了头顶的温热,他想呼喊,意识却一点点流失……

“哥哥……”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一道娇俏的身影朝他跑来,一把扑进他的怀中,沈阔伸出手在空中虚虚抓了一把便失了意识……

七日后,沈阔在一户农家院醒来,彼时阳光正斜斜照进屋中,沈阔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挣扎着起来走了几步,还未走到门口,便见一农妇推开门,臂弯上挎着一篮野菜。

“你可醒了,这几日我和老头子日夜轮番照看你,可把你从鬼门关拉了回来。”那老妇和蔼地笑了笑,放下手中的竹篮,又将沈阔扶回了床上。

“大娘,我这是在哪?”沈阔着急问道。

“南京城郊外。”那老妇道。

“南京城郊外?”沈阔喃喃道。

“是啊,你家娘子可有能耐了,用一架马车将你从城内拖到这儿。”沈阔又听见那老妇道。

“娘子?”沈阔忽然想起人儿,激动地拉着那老妇的手问道:“她去哪儿了?”

“在外面替我和老头子洗衣服呢,娘子可能干了,粗活累活都跟我们抢着干。”那老妇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大娘,快,快扶我出去。”沈阔听了老妇的话急声道。

“你们夫妻俩感情真好。”那老妇感叹了一句,便将沈阔扶出门去。

斜阳下,一道瘦的声音蹲在木盆边,一双红肿不堪的手使劲揉搓着盆里的衣服。

沈阔心下一动,柔声唤道:“七。”

人儿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却没有立即回过头来,用手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才站起身朝沈阔走来。

“哥哥。”人儿红着眼睛,一步一步走向沈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