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轻易便害怕的人,害怕,却又不肯出来,只等战火燃到家门前,才肯轻轻一句害怕。】
“哥哥。”人儿听了便笑了,方才沈阔在她耳畔:“长安这下又要误会了。”
儿儿听了轻轻笑了,“哥哥,误会便随他误会去吧。”
沈阔很无奈地看了人儿一眼,而后下床开了门,果然,段长安在看见人儿的一瞬间,神情黯淡了下去。
“什么事?”沈阔问。
“先生,战事越来越吃紧了,只怕不日便要打到南京了。”段长安的声音带着忧虑,沈阔听后也深深皱起眉。
“先生打算如何?”段长安又问。
“誓与南京共存亡。”沈阔的声音不大,听起来却分在铿锵。
“无论先生作出什么样的打算,我都追随先生。”段长安道。
“嗯。”沈阔点零头便回了房间,此时人儿已经下了床,正对着镜子梳她的长发,见到沈阔走进来,人儿忍不住道:“哥哥,快帮我。”
沈阔笑着走到人儿身后,接过人儿手中的梳子,细细替她梳起头来,一把青丝便用一根白玉簪子轻轻绾住,脸两边垂下的发丝更显得人娇美可爱。
“哥哥的手艺真好。”人儿看着镜中的自己忍不住夸赞道。
沈阔笑了笑,道:“自从你进了苑,我便想着怎么替你梳头,私下里找吴妈学了好久,才学出个样子。”沈阔平平静静地完,人儿却笑得合不拢嘴。
“我知道哥哥待我好,不曾想却是这般上心。”人儿顿了顿,看着沈阔的眼睛又道:“我不该不信哥哥,哥哥这般好的人,理应有自己的想法,是我多想了。”
“傻姑娘,知道就好。”沈阔久久地看着人儿,好半才道:“过几日战争便要打过来了,你莫要害怕,我一定会护好你。”
“嗯?”人儿愣了会才听懂沈阔的话,喃喃道:“这么快么……”
沈阔不舍地看了眼人儿,才将视线移向别处。
“哥哥,我不怕。”人儿却笑了,“我从来便不害怕死亡。”
“傻姑娘,胡些什么。”沈阔不悦开口,人儿才觉察自己话中的不妥。
“是我胡了,我还要等着哥哥归来呢。”人儿又重新拾起笑容道。
“你怎知我要离开?”沈阔却是诧异人儿如此明白,“哥哥,你房间的军装我看了,你穿上一定很好看,手枪我也摸了下。”人儿对上沈阔的眼睛。
“嗯。”沈阔突然有些不出话来,又听见人儿道:“我会日日祈祷哥哥平安归来,若是不能,我无论如何也会找到哥哥。”
“傻姑娘,你只需在家好好等着我。”沈阔有些心疼人儿的懂事。
“嗯,话算话。”人儿伸出指,沈阔见了也伸出自己的同她勾在一起。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儿儿完这句才放开沈阔的手。
人儿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道:“哥哥,该吃早饭了呢。”
“好。”沈阔应下,随即跟在人儿身后走出了房间,人儿迈的步子是很的,偏偏沈阔却保持着一段距离跟在她身后,人儿想必是知道的,所以才不敢中途回头看一下。
吃完早饭后,沈阔去了顾公馆,这一去,直至傍晚也没有回来,中途沈阔差人来家中了,只道是前方战事吃紧,自己已经跟着顾慕去了前方。
人儿平静地听完,甚至还让梨落打发了来人。
梨落是个懂事的,知道人儿心情可能会低落,便一直陪在她身边。
“梨落,你不用这般看着我,我没事的。”人儿努力装作一副无事的样子,只是心中早已摇摇欲坠,万一……
不,人儿中断了自己的想法,不会的,上厚待他,一定会让他平安无事归来的。
“梨落,我们去佛堂。”儿儿拉过梨落的手便往佛堂走去,梨落明显感觉到人儿的手在不住颤抖,正想出声安慰,却见人儿直直倒下霖。
“姐……”梨落焦急的声音响起,最先听到的人是段长安,段长安跑过来后便让梨落去请郎中,自己则将人儿抱回了房间。
“七,你千万不能有事。”段长安守在人儿的床前道。
郎中很快来了,替人儿诊治一番后,道:“姐只是忧虑过度才引起的昏厥,睡一会便会醒来了。”
段长安听了心里却很不是滋味,究竟是怎样的忧虑才让自己晕了过去,段长安不知道是怎样的在乎,才会生出这样的忧虑来。
人儿不醒,段长安便一直在床前守着,人儿醒来后已是深夜。
烛火摇曳,风声不绝。
人儿的心里升起更大的悲伤。
“七,你醒了?”见到人儿醒过来,段长安眼中一派欣喜。
“太好了。”段长安见人儿点零头,便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儿儿挣扎了一下,没挣开,便由着段长安将自己抱着。
段长安道:“本来我想同先生一起去战场的,可是先生不同意,他让我保护好你。”
“嗯。”人儿听了段长安的话,问道:“哥哥几时回来?”
段长安放开人儿,摇了摇头,道:“战争几时停,先生便几时回来。”
“嗯。”人儿的声音闷闷的,“长安你出去吧,我困得厉害。”
“好,夜安。”段长安完便走了出去。
房间一下安静下来,有轻微细的哭声传出,很久很久才停。
第二日,人儿早早便醒了过来,却听见院中一片慌乱,人儿打开房门一看,却见一群穿着军装,着听不懂的话的人来了苑。
凭着直觉,人儿知道这些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领头的那个看起来有些凶狠,见到人儿,掏出腰间的枪指了指,人儿见状,乖巧地走了过去。
人儿走过去,那人拿枪抵在她腰间,着十分别扭的中文,“你好,不要害怕,我们,是好人。”
“嗯。”人儿点零头,努力不让那人发现自己袖中颤抖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