卉叶独自一人住在环山公寓,选中这儿纯粹是偶然。
她的工作是插画设计师,有段时间进入了创作瓶颈,每在室内呆着毫无进展,干脆出来寻找灵福
就在那时她走过了环山公寓所在的山星街。
山星街的生活氛围浓厚,坐落着全市最好的高中之一,卉叶路过时刚好是课间操的时间。学生们纷纷从教室走到操场上,或是不情愿地拖沓着脚步,或是边跑边笑边打闹。
卉叶想起自己的高中时光,站在学校外看了许久。
那一瞬她想:如果在这里,或许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于是她当即找到中介询问房源,正好遇到带台的顶层出售。
房子装修到入住总共花了两年,两个月前,她带着几分落荒而逃从父母家搬了过来。
出租车开到公寓楼下,卉叶回到家中,刚戴好头箍准备卸妆,手机就响了。
“阿叶,你和姓易的见面那个混蛋还对你动手了?!”电话那头语气愤怒,都要冲破听筒具现化了。
距离她离开咖啡厅的门不到一时。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被泼了杯咖啡,衣服脏了,本来还想在外面逛逛的。”卉叶淡淡道:“怎么,要安慰我?”
“安慰是你下一个男朋友的事,我呢,作为你的死党,帮你打他一顿就行了!吧,我们叶宝觉得什么时候好?要怎么个打发?”
“一点儿都不好笑。”卉叶着却勾起了嘴角:“没想到你昨晚刚告诉我甄莉流产,他就联系我今早上见个面。我以为他要道歉或者求我复合,结果他他看到是我把甄莉推下了楼。”
“我去!”梁致纯脱口而出,话风格与她温婉的名字毫不相符:“这种低级找茬事情姓易的都干的出来!甄莉跑你家后你就再也没见过她,姓易的是瞎了眼,还是摔坏了脑子?”
卉叶无奈道:“谁知道。连甄莉身体虚弱住院的事都是从你那儿知道的。”
从客观角度看她下手的可能性是比较大,但她向来恩怨当场了结,绝不会事后报复。
“而且恐怕从前我一直都蒙在鼓里,今总算是看清了。我和易南毅本来就是甄莉介绍认识的,不定他们之前就有过一段……”卉叶用卸妆油揉着脸,顿了顿:“而且今和他见面,我才觉得可能我从来都没喜欢过他,只是想找个借口离开家里……”
“你别一个人琢磨了,我去找洒查一下再。”梁致纯忽然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道:“我和你啊,海城新开了一家酒吧,老板是我哥朋友,你晚上……来不来?”
梁致纯邀她去酒吧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若在平时,卉叶是绝对不会去的,但此刻她的心情极为低落,需要好好放松一下。
自从取消订婚,她就一心一意埋头在工作中,本以为伤口完全愈合,结果今儿被易南毅气得又重新被扯开,必须找个人好好聊聊。
她能心里话的朋友不多,开朗乐观的梁致纯是永远她第一个倾诉的对象。
卉叶:“晚上溜出来不会被你哥发现?”
“就是担心我哥才叫上你,如果被发现我至少还有个靠山啊!”
“原来你是叫不到人才叫我去做你的挡箭牌的?”卉叶打趣道:“在哪儿?几点?”
“不是啦,我就知道你不会来。”梁致纯连忙否认:“算了算了——等等等等!你什么?!”
“在哪儿,几点。”卉叶道:“你不就真不去了。”
“晚上九点,我待会儿把地址发给你!”电话那头梁致纯激动道,又压低了声音:“我哥好像回来了,先不了,你一定要来啊。”
“嗯,不过你可要做好我哭诉一晚上的准备。”
“当然当然,我梁大姐的平胸给你趴个够。”
梁致纯从不吝啬自嘲,卉叶噗嗤笑了一声。放下手机,她打开水龙头开始洗脸,晚上可不敢再画烟熏妆了。
晚上九点整,卉叶下了出租车,站在名为“LaNotte”的酒吧门前。
眼前建筑棕色外壁,朴实无华,除了一块标陵名的牌子外没有任何地方显示里面可能人声鼎沸的迹象。而且一共五层,对酒吧来很少见,倒更偏会所。
乍看觉得奇怪,但走几步到建筑后面,就会发现停车场全满,街道上两旁也几乎没有空位,而且所见起车价格不菲。
卉叶在海外读书时拿了驾照,父亲送她的十八岁的生日礼物之一就是辆红色帕加尼,但只开了一次就在车库里吃灰了。
不开车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她方向感不好,她只是嫌麻烦。
车子是消耗品,要精心照顾,平常出门要是发生刮碰擦蹭又耽误时间,不如打车或用公共交通方便。
以前在家有司机,搬出来前父亲也给她配司机开车,被她果断拒绝。自己一个人出门想去哪去哪,不会有被监视着的感觉,虽然她有洁癖,但不影响坐出租。
或许是在外读书时过惯了自由生活,哪怕是回到这里,她也不想因为任何理由被束缚。
站在酒吧外,卉叶发了条短信给梁致纯,梁致纯立马打来电话,问她在哪。
“就在门口。”卉叶道。
“我已经到了,你进来吧!”梁致纯的声音夹杂着酒吧里的嘈杂背景:“我在一楼吧台,进门后往里走,两点钟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