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吃得很简单。
卉叶还在对付面前的熏鱼,景司一已吃完了搭配了几种蔬材烤牛肉,也不离席,就坐在位置上看着她。
“别盯着我吃东西。”卉叶停下了动作。
“你吃东西时感觉很幸福。”
“因为很好吃……”卉叶岔开了话题:“吉尔,午餐也是怀斯太太做的?”
“是,还没找到满意的中餐厨师。”吉尔道:“我会将您的赞赏告诉她。”
卉叶点点头:“还有她做的黄油饼干,也非常好吃。”
“今下午茶会准备。”
“吉尔,你也去吃午餐。”景司一沉声道。
吉尔面带微笑退出了餐室。
餐室里只剩下两人,景司一的视线又黏在了她身上。
“有看人吃饭的时间,不是私人时间不多?”卉叶道。
“你来这里第一,我作为主人要带你熟悉环境。”景司一道:“吃完先去看你的卧室?”
反正她之后也要睡午觉,就去吧。
她的房间也在三楼,景司一推开门,很绅士地让卉叶先进去。
房内装饰是古典主义风格,很庄重,但色调淡雅,少了许多沉闷福加之有两扇巨大的窗户,阳光从中洒落进来,显得气氛活泼。
四柱床看上去很舒服,卉叶忍住了打哈欠的冲动。
景司一推开房间里的门,里面是衣帽间。卉叶的行李箱就放在里面,还没开,但衣帽间已放着很多衣物。
左边柜子里都是鞋,右边全是包,往前走正对带抽屉的敞开式衣柜,从左到右挂着衬衫和裙装,还有根本不是这个季节的衣服。卉叶毫不怀疑拉开抽屉就能看到各种饰品。
更衣室右面墙里嵌了镜子,左边又有一扇门,直通浴室。
卉叶探头往里面看了一眼,浴缸很大,旁边有一扇能看到室外的窗户。
她在景司一房间呆过一晚,印象有些模糊,没记错的,这房间的构造和他的房间差不多,而且就在他的卧室隔壁。
“这些都是两内准备的?”卉叶问道。
“满意吗?”景司一问道。
感觉他又要故技重施,卉叶没话。
景司一唇角带着笑意:“要给我什么奖励?”
竟然得寸进尺……
“奖励你每当半时模特可以休息五分钟。”卉叶抱臂道。
“这个奖励我不满意。”
“那就休息十分钟。”卉叶打开行李箱:“我要收拾东西了,你站在这里碍事。而且待会儿我要午睡,麻烦你出去。”
更衣室里再站上二十个人,也不会站满,她竟然自己碍事?
借口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不过她也才刚来,不着急。
“好。”景司一淡淡道,转身离开。
她已把男人归到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那类人中,没想到这么轻易地答应了。
卉叶挂起自己带来的衣服,到浴室简单冲淋,之后换上了睡裙。
确认门锁好后,她拉上窗帘,一下倒在床上,在柔软的大床上翻滚了几下。
由于的洁癖,她能很清楚地确认一样东西的干净程度。这肯定是今早上才铺好的,还有阳光的味道。
床上有两个枕头,她抱起其中一个,闭上了眼睛,过多久便睡了过去。
画了一早晨,又吃得饱饱的,最适合睡觉了。
不知过了多久,卉叶沉沉呼吸着,揉了揉眼睛。
房间中一片漆黑,不熟悉的摆设诸建进入视野,她挪动着从床上走下来,踩着拖鞋走到墙边的挂钟下。
分针在十,时针刚过六,就是——已经六点十分了?
快步走到窗前,卉叶拉开窗帘。
“唰啦”一声,暖黄光线落了进来。夕阳低悬在右手边,满目黄昏色彩照亮了草坪,繁盛茂绿的草地似乎要燃烧起来,颤动着人心。
肯定错过了下午茶,她是睡了一个下午还是一……看阳光应该是睡了一个下午。
卉叶打了个哈欠,转身走到更衣间。
她在家时一般都是在睡裙外披上外套就到处走,但这是别人家。况且,景司一在自家也穿得那么正式,她只能换身衣服。
更衣间里没有裤装,全是裙子,而她带来的裤子并不适合家居穿。
除非正式诚,她基本不穿裙子,但现在好像没了选择。
换好衣服,卉叶坐在镜前,拿起卷发梳,将卷发梳理整齐。
打理好后,她推门走了出去,一路无人。
到了一楼,依旧没见人影,于是她穿过走廊,到了草地上。
金色光线慢慢唤醒着她还有些昏沉的脑袋,卉叶坐到了一张石椅上,手臂搁在石桌上,慵懒地撑着脑袋,
景司一正在二楼的书房看文件。
只要扫一眼,上面的数字和文字便精确地留存在脑中,从此再也忘不了。很有用,也让人痛苦。
阅读完毕,他将文件堆到一旁,推开书房门走了出去。
还不到晚餐时间,侍者都在别屋。这时他通常会到草坪上散会儿步,但已有一人捷足先登。
空旷的草坪上坐着一个身影。
黑裙衬得女人皮肤极为细腻,她的五官被黄昏笼罩而更显柔美,仿佛是从林中走出的未染半点尘埃的仙女。
女人似乎在发呆,意识到有人来了,她转头看来。
卉叶站起身,看向了来人。
这条裙子的裙摆上缀满了蕾丝,精致而华美,当她转向景司一时,那深重的流光与阴影划过她的身体,宛如被上帝之手抚过,时间停滞。
景司一身旁从不缺少人,更不缺女人,学识丰富的,风姿绰约的,机灵古怪的……但他从未对其他人产生过相似的感觉。
他看着卉叶朝她走来,涌出一种想将她拥入怀中的渴望。
但他并没这样做。
“我错过了下午茶。”卉叶走向他:“快到晚饭时间了吧。”
“恩。”景司一应了一声。
房间里的座机忽然响了,叮铃铃的声音穿过整条空荡走廊传了过来,打破了仿佛停止的时间。
景司一转身走进房中,卉叶也跟了上去。
“Speaking.”他拿起听筒,放到了耳边。
“,it’s?a?good???should?.”
男人语气冷淡,和上次一样,没几句就放羚话。
“你堂妹多大了?”卉叶随口问道。
“刚满二十。”
那和梁致纯差不多。
此时女仆们推着推车到了走廊上,卉叶转眼便将自己想问的忘得一干二净了。
饭后她被带着参观了房子,在书房抱了几本书回自己卧室,坐在靠窗的沙发前阅读。
窗户半开,夏季微热的风吹得人极为舒适,眼前的字母开始慢慢漂浮。
卉叶放下书,关灯锁门,倒在了床上。她蜷成一团,半阖着眼睛于黑暗中看着窗外。
城市的灯光离这里有一段距离,此处静默无人,不免让人思绪神游。
忽然,她的卧室门被敲响,两声。
“睡了吗?”男饶声音响起。
卉叶一动不动地躺着,抱着枕头,闭上了眼睛。
门外没了声音,男人似乎离开了,她安心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