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提心吊胆的日子里,宿寒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她一直抱着宿暖亡命涯,走了两个寒冬。
虽然一路厮杀不断,他到底还是顺利把暖儿送入了渠渊。
他照顾了暖儿十年,不过他最终还是抛弃了暖儿。
他不能如圣阳所言,一直留在那里,他要出渠渊,亲手收拾仇人。在圣阳去世的那一刻他就决定了,他一定会手刃仇人。
走时,渠渊也下了一场雪。
暖儿十一岁了,可是她还是一个婴儿的样子,她不会话,也长不大,他每次教她,让她桨哥哥”时,她只会“咯吱咯吱”地笑。
暖儿的笑容可甜了。
看着满地白雪,他给暖儿取了一个名字,就叫她白瑟。因为雪是白色的,干干净净。
她几十年后才会生长,她的年龄也从那开始算。
从此,他是宿寒,她叫白瑟,暖儿与他宿寒再无瓜葛。
不用她负担起仇恨,只要她好好活着就校
他把一只修行了六百年的鹤化成了人身,让她照顾暖儿。
他亲了亲暖儿,然后把她交给了鹤妖。
再见,宿暖,为兄也是不得已。
以防万一,他在离渠渊很远的地方现世,然后随便把一只野兔精化成了一个十岁男孩的模样,他带着那个男孩游荡了许久,然后独自入了北荒。
听闻这些年来,穹无与帝昊不和,他越过白龙守着的冥河,入了北荒,成为北荒之首。
宿寒入了苍眠,打听到了三件重要的事情,一,开明神兽宴明苏为主事,在修宫殿。宫殿未成,名字已经想好了,叫胥缈宫,现在急缺修宫殿的人手。二,穹无不在苍眠,许久没有人见到穹无了,大荒的一切事务都是他的女儿墨茗茗做主。三,墨茗茗修为不低,行事果断,只要她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
他决定去帮宴明苏修宫殿,守株待兔,等着穹无回来就可以了。
修宫殿对于他来就过于简单了,由于神力突出,他一下子便得到了宴明苏的重视。
宴明苏每每瞧见他,都要兴奋很久。他,他遇到了可造之材,便让他督造南宫。
宫殿还没有修成,宿寒就成了宴明苏的得力助手。
他日复一日做着无聊的事情,穹无没有出现,可是他见到了穹无的女儿。
那是一个平凡的响晴的,有的妖在屋顶上忙着盖瓦,有的妖攀在窗户上雕窗,有的妖艰难地背着石块走动。
南宫快修好了,是一座宏大的宫殿,可住万人,可安千家。
宿寒又想起了渠渊的暖儿,他日日夜夜地想着她。离了他,暖儿过得可好?渠渊是怎样的气?他修的房屋可还结实?鹤妖可有把她照顾好?
在他出神之际,晏明苏突然在他面前咳了一声。
偏头望去,晏明苏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女子。
女子戴着绿色宝珠,穿着黑色的衣裳,别着绿色的大带,挂着蓝色的璎珞,裙摆上绣着绿色流云。
女子一直盯着他,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没能藏风花雪月,她看得这样明目张胆,看得这般心花怒放。
她问晏明苏:“他叫什么名字?”
“宿寒。”
宿寒听到了这辈子都忘不掉的话:“北宫修好了,晚上把他送过来,让他试试本神的床榻。”
宴明苏同情地望了宿寒一眼后,豪情地应了一声:“好。”
太阳太大了,把她的脸晒得微红,然后这位神女高傲地离去,留下了三尺芬芳。
先前打听时,可没听墨茗茗是个这样的姑娘,这可有些头疼呢。
宴明苏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兴奋:“宿寒,你还不知道吧,这就是穹无神的女儿,你可有福了,咱这位神女,八成是看上你了,她之前可从来没有对哪个男人过这样的话呢,我就问你,从,还是不从?”
宿寒一脸冷漠:“南宫还未修好,我去看看哪里需要帮忙。”
宴明苏抱怨:“你一个大男人还害什么羞,我可想去给公主暖床都没有这个机会呢。”
宿寒强忍着怒气,如果不是为了长久的计划,他早就让这人化为了灰烬。
刚黑,宴明苏就急急地把他送到了北宫里头,还语重心长地叮嘱:“宿寒,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可一定要好好把握住啊!”
这确实是一个机会,不过他不需要。
不需要这种。
宿寒入了北宫正殿,里头点着无数长明灯,大件的玉雕摆在靠墙的案台上,琉璃做的杯盏摆在水壶旁。
轻纱飘动,墨茗茗穿着黑色的衣裳,未戴珠宝,却贵气十足,立在明灯烛影下。
她冷语轻问:“来了?”
“你找我做什么?”
“你可意愿做我的男人?”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直白的女子,他们才刚刚认识不是吗?
“不愿意。”
“怎样才愿意?”
“怎样都不愿意。”
“这北荒还从来没有我得不到的人,反正你迟早要从了我的,劝你早些从了我,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日?”
“……”宿寒望了望墨茗茗,她的眉极长,内双的眼皮,大大的眼睛,山根力挺,还有着一张大嘴巴,她直直地望着他。
这哪里有半分温柔善良的样子?
他立在轻纱旁,直视着她的眼睛,用恭敬的语气:“神女若是要找男人,北荒有的是人愿意侍候,何必来找我?”
“本神偏偏就要你!”
“若是神女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告辞。”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墨茗茗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强硬地拽着他,她暴怒着:“清高什么清高!”
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好歹!算了!忍着!
他甩了甩墨茗茗的手,冷冷地劝诫:“神女请自重!”
“不自重又怎么样?”
她突然使用了神力,他本能的想出手,犹豫的一瞬间,他忍住了,他被墨茗茗按倒在地。
她亲上了他的唇。
这女人,也太过霸道了些,他真想一剑了结了她。
他最终还是没能忍住,抬手向她扫去,揪起她黑色的衣裳朝远处扔了扔,力用得大了些,墨茗茗被抛在地上,撞上了大块的玉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