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相思愣了愣，继尔柔柔地笑笑，“小少爷叫我来，就是想打听你母亲的事？但你该知道的，你父亲和慕家不会让医院任何人跟你谈论你的母亲，如果让慕家知道谁跟你说了你母亲的事，都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所以我才烦呢。”慕绵低着头，“为什么？为什么爸比不告诉我关于妈妈的事，为什么爷爷奶奶也不说，太奶奶也不说，家里的佣人都不说，连保镖都不跟我提及。”
“……”聂相思有几分尴尬。
“我妈妈现在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他们都不说？”慕绵问道。
聂相思知道，其实在S城大多数人都知道慕斯城与安琪儿的事，只是慕家对这个小少爷保护得太好，认为安琪儿不配当他们小少爷的母亲，所以不许身边任可人跟小少爷提起安琪儿的事，每逢来医院，也会告诫医护人员，谁也不许提起安琪儿。
但看着慕绵低着小脸的样子，聂相思叹了口气，有点心疼，“好吧，那小少爷对你的母亲知道多少？”
孩子想知道母亲，其实这是很正常的。
不能因为世俗的偏见，就剥夺了孩子了解自己母亲的权利。
因为上次，慕绵跟她问起自己母亲的时候，她安慰过几句……所以，现在这慕绵小少爷才又叫自己来了吧，聂相思突然明白了。
“我知道……她是安家的大小姐。”慕绵说道，“她和爸比有过婚约，但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安家的外公外婆说，她，有事出门了。”
慕斯城上回带着慕绵去过一次安家，而对于安琪儿的事，安雄与安夫人便是这样对慕绵说的。
毕竟，他们也不想让小外孙对安琪儿有什么坏的印象。
当时也是因为慕斯城在场，他们也不敢对慕绵说太多关于安琪儿的事……
“是么，你外公外婆是这样说的吗？”聂相思想了一下，也理解安家为什么这么说。
“嗯。”慕绵点头，“但其实不是这样，对不对？”
聂相思叹息。
“聂小姐，外面的人都知道是吗？我爸比和我妈妈，是不是离婚了？”
面对慕绵小少爷对母亲渴求的了解欲，聂相思实在不忍心守口如瓶，她两手撑在膝上，微微前倾着身子对慕绵说，“这么说吧，小少爷……”
“叫我慕绵吧。”
“……”聂相思愣了下，又温柔微笑起来，“我还是叫你绵少爷吧，你身份贵重，我们不能无礼。”
慕绵不说话，他跟陆宸陆玺那样霸气的少爷不一样，他太亲切了，亲切到他觉得自己跟别人没什么两样。
“绵少爷，这么说吧。”聂相思说出一点信息，“其实慕先生与你的母亲并没有结婚。”
整个S城的人都知道，慕斯城与安琪儿只订过婚。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又解除了婚约。
但在那之前，慕斯城也与陆家的少夫人解除过婚约的……有一点言淑敏说得并没有错，慕斯城确实是一个感情阅历太过丰富的人。
这一点聂相思并不否认。
慕绵怔了一下，又低下头，“果然么。”
“绵少爷猜到了？”
“嗯。”慕绵点了点头，“我在家里，都从未见过我妈妈的照片，或其他她的东西，除非她从未嫁进过慕家。”
看着他失落的小脸，聂相思有点手脚无措，她赶紧摆了摆手，“绵少爷，你别难过，世界上有很多因为种种原因而不能结婚的人，很多人没有结婚但生了孩子的，但那些孩子也一样拥有来自父母双方的爱，真的……”糟了，果然她不该跟他提起他妈妈的事么。
“那聂姐姐，我妈妈她……是不是坏人？”慕绵看着她。
“这个……”聂相思更加觉得尴尬了，她汗了汗，“绵少爷，你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大家都不提起我妈妈，如果她是好人，你们不可能都不说。”慕绵心里其实明白一点，“大家其实都不喜欢她，对不对，是不是她做了什么坏事，让我家里也不喜欢她。”
聂相思再次叹息，该怎么说起那个安大小姐呢……从她过去所做的件件事看，确实不是什么温良女子。
但是，对一个尚且不满五岁的孩子说你妈妈是个坏人……那也太残忍了。
“哪里。”最后聂相思轻轻地一笑说，“只是因为你家里不让外面的人谈起她，所以大家才不谈啊，其实外面的人大多根本没见过你的母亲，也不认识，对一个不认识的人，又怎么谈得上喜不喜欢。”
对，在电视上媒体上看到的不是真的……就比如现在在医院的人，又有哪个人真的认识安琪儿，当然，她聂相思也不认识。
对于那个安琪儿，大家只是听说过她的事迹，从媒体上得知的。
“那为什么我爸比不告诉我关于她的事。”
“这个……”聂相思微笑说，“我想一定是因为你父亲跟她感情不合，不能在一起了，但绵少爷你还是孩子，这些话题还不适合跟你说呀，等你长大后，你父亲一定会告诉你的。”
“真的？”慕绵眨着大大的眼睛。
“嗯！”聂相思肯定地一点头。
等长大后，他也一定能用自己的方式去知道了吧。
慕绵眉头的阴云终于散开了，很开心，“嗯！谢谢聂姐姐！”
“被医院知道我私下跟你说这些，我肯定会有麻烦的。”聂相思提出食指，神秘地说，“不过，你刚才说为了我才发脾气，所以我也是为了绵少爷才冒着风险说这些的哦！”
“放心，聂姐姐只是告诉了我我爸比和我妈妈没有结婚，其他事我都能猜到一点。”慕绵高兴地说，“但我还是很开心，因为聂姐姐和别的护士不一样，你肯跟我聊天，肯告诉我我妈妈的事，谢谢聂姐姐。”
“我也要谢谢绵少爷，谢谢你信任我呀！”
“信任？”
“我说真的哦，绵少爷你指名说要见我，别的护士姐姐们都很羡慕呢！”聂相思看到这个绵少爷对自己笑，她也开心，觉得自己这白衣天使是尽到了职责，给患者带来了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