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或许会很危险,若是我有了什么闪失,那,白衫儿......”
“你不用与我这些,既然随你回到了松都,那么所有的后果我都已经想过,你放心,若是你在此战中落败,并且身死,我会告诉我的儿子,他爸爸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绝对不会叫他走你的老路。你和湛公子,兄弟两个,算上彼茨父亲,算是三代缉邪,每个人都活得很辛苦。到白衫儿这儿,已经是第四代了,没必要再继承这破篓子。而且,若是战败了,那么,当今的局面,必会发生极大的逆转,到时候,不管是狐妖当道,或是政权旁落,那也都是很好的结局了,无论怎么样,白衫儿这一生,一定不会以成为他父亲为理想。”
“如此便好。”
在蒋闽回康伯府之前,他和妻子蒲婉有这样一段对话,这正是蒋闽内心所思了。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这一战,无论对于哪方势力来讲,都太过于关键了。
不过,实际上呢,真正与之有关的,其实就只有缉邪界的这些人和狐族的两根擎支柱。
而这一战的结果,却会影响整个世界。
若是缉邪者这边胜了,那自不必多,蒋闽或者湛准当中的一人会成为新的缉邪侯,而在经历过这么多之后。蒋闽当然也知道,湛准一定比自己这个当兄长的更适合那个位置,就像从前的湛康伯和蒋义山一样。湛晴岚和蒋晏池完全继承了他们父亲所有的优良品质。
关于缉邪,他们的关系一定是一个当主心,而另一个当副手。
湛准生性放荡,不会安于做那些繁琐的事,而在大的场面,他绝不会叫人失望。至于蒋闽呢,他不是那种能做大事的料子,若是要他处理些繁琐事,那他还算在校就像先前在义芜镇上蒲家时,他帮着蒲家人做些生意,也是有模有样的。可是,若是要他像湛准这样,徒步三千里由南到北,去找那虚无缥缈的上古异兽,并且与狐族长老进行激战二次,于六堰山上卧薪尝胆,那他是决计做不到的。
他没那个耐性,也不敢隐忍,并且胆子。
若是置身于那些事当中,那么,三千里的途中,蒋闽应当早就耐不住寂寞直接带着人跑回这松都城与那狐妖决一死战了。而当第一次面对江月时,他自然也会表现得极为勇敢,但是,在见识过对方的时候之后,再去陵州,他是万万没有再战一次的勇气的。至于六堰山上,若是在那种环境里安静度日,他怕也是会全然忘记掉自己的使命的。
这样看来,他一无是处,不过,其实,蒋闽身上有许多的优点,如,待人谦逊温和,礼贤下士,并且耐得住寂寞,性子果决。这样的人,看着像是一个不错的君主,但其实,他骨子里有一种生来就带有的软弱。
而再看湛准,他贪玩,没耐心,并且名声不好,也不大规矩。他看着似乎样样都不行,可是,他却有着一颗临大敌而不慌乱的心脏,有着一个能扛起缉邪二字招牌的肩膀。光是这两样东西,就足以比过蒋闽的千般好了。
所以,这样一比起来,下任缉邪侯。如果还有下任缉邪侯的话,那么,蒋闽一定会让给湛准来做。
而湛准做了缉邪侯之后会干些什么呢?关于这点,在义芜时,湛准曾与蒋闽过,他,他要创造出一个人与妖和谐相处的世界。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他想要在康伯府里引入妖吏,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尝试让妖吏来担任缉邪侯。
听到这些话时,蒋闽的第一反应是惊讶,随后又不由感慨自己这位弟弟的奇思妙想。而后,他问湛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当时的湛准拔剑起身,兴致高昂,他:“缉邪嘛,其实我觉得我们都理解错了。这么多年,我们缉邪者从来都是追着一些犯事的妖后面跑,或者,即便有一些妖没有犯事,我们也在追着他们跑。人们都以为,缉邪嘛,就是缉拿妖邪,这样只会加深人与妖之间的隔阂。我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你知道吗,兄长,在这镇上,我遇见了一只奇怪的妖,她叫横公鱼,而之前在柏城,我还遇到过一只医术很好的羊妖,或许,在松都就已经遇见过了,那时他还是个卖饼的贩。他们都是很棒的妖。也正是因为他们,我才会有这样的想法。我觉得,缉邪,不应该只是缉拿妖邪,而是应当缉拿邪恶。这世上可恶的事太多了,这世上可爱的人也太多了,所以,就像骆家那老爷,松都城里勾心斗角的那些家伙,都是可恶之极的。我们的任务,应当是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而不是更加混乱。”
蒋闽当时听得不甚明白了,可这么两年过去了,又见过了许多人,许多妖,他一直在想自己弟弟的这番话。想着以后若是可以回松都究竟该干些什么,而现在,他也算是想明白了。
所以,若是这一战胜利,那么,湛准将会是下一任缉邪侯。而整个缉邪界,乃至整个下,将会发生一场前所未有的变革,那便是人与妖共处于一片朝堂之下,同生共食,友好相处。
虽然很难,但无论如何,蒋闽这个做兄长的,会无条件支持弟弟的真想法。
不过,话又回来,若是输了呢?结果会如何?犹未可知。
因为,其实对于狐族,蒋闽他们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从各种饶口中,他们大约可以得知,婴宁是个极不喜战的人,他所做的一切,貌似都是逼不得已。
他其实是一只好的狐狸。
但是,这对于其他人或许如此,可对于湛准和蒋闽来,无论这只狐妖品行如何,都是无法被原谅的。蒋巍的仇必须得报。
不过,若是他死了,狐族的大权,可就全落在长老江月手里,江月可和婴宁不一样,他是个十足的疯子!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怪事!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
不过,凡是要往好的想,若是这次蒋闽他们战败,狐族掌权的人仍是婴宁,那么,大概率职场战斗之后,下的变动应当也会和湛准掌权之后差不太多,虽然这只是蒋闽一厢情愿的想法,但他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只有这样,他死的才有意义。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极其怕死。因为他不仅仅是一个儿子,一位兄长。如今的蒋晏池,也已经是一位丈夫,一位父亲了。他需要考虑的事很多,他不希望蒲婉成为寡妇,也不希望白衫儿从懂事开始便只能从母亲的嘴里听闻父亲。所以他怕死,很怕死。
但若是到了不得不死的地步,他便会找个借口出来,服自己去死。
他找了很久的借口,总算是在他走进康伯府的大门前,找到了。
他只有一只手,这是两年前就在缉邪界流传极广的事了——缉邪侯的儿子在与鼠王大战的过程中丢了一只手臂,狼狈得很!
当时,这件事还成了城里的一阵笑柄。
当然,并不是缉邪界的那些人笑,而是一些比湛准要差上许多的纨绔,败家子。他们只知道蒋义山下无敌,而生出的儿子却在一只妖邪那里丢了手臂。却从来不管那鼠王有多么强大,而蒋闽当时又是多大的年龄。
不过,无论怎么,缉邪侯的儿子只有一只手臂的事,其实康伯府的许多吏员都是知晓的,甚至,这都算得上他的标记了。
而过了这么些日子,虽然这缉邪侯府里的吏员更换了几批,但总是有老人在的,长,两年的确很长。但短的话,蒋闽也就离开了两年而已。
自然是有人认得他的。
门口的康伯府吏员见着有独臂男人持一柄缉邪木刀前来,自然是知晓其身份,哪里敢拦他。
蒋闽长驱直入。
他挎着的那柄缉邪刃这可就是真的了。
这两年,这把刀一直由孟坚保管,不过,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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