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不过还一径护着你,觉着不叫你出门儿,就是好好儿地看顾你了。殊不知,二阿哥福晋你实则没什么病,或者说没什么大不了的病,原本是青春最好的年华,却将好几年都给圈在撷芳殿那院子里了,可当真是可惜了的……”
“说到归齐啊,还是皇后娘娘想着你,惦着你,皇后娘娘既是你的婆母,又是比你本家儿的亲人,故此才比二阿哥对你还更用心,这不,终究还是在皇后娘娘主持之下,叫太医们轮番会诊,证明出来你压根儿没什么大病去。”
“你如今终于能出来自在走动,那还不都是皇后娘娘的恩典?你还不赶紧去向皇后娘娘谢恩啊?”
吉嫔说着故意往廿廿那边儿又看了一眼,“哎哟喂我方才没留神,净是顾着跟旁人说话儿了,没瞧见你方才去给皇后娘娘行礼请安的时候儿,给没给皇后娘娘谢恩啊?”
舒舒面色一变,悄悄咬住嘴唇,竭力控制住神色。
——吉嫔这当然是明知故问啊。舒舒方才就是赶紧给廿廿请安,就赶紧想退开去呢。她哪儿愿意在内廷主位和各家王福晋面前,叫她们瞧见,她是欠了皇后娘娘的人情去,还要下跪谢恩呢?
只是吉嫔已经问到头里了,舒舒只好尴尬地答:“方才各家王福晋都排班,依次等着要给皇后额娘请安。故此媳妇没敢多做停留,行完礼就过来了。多谢吉嫔娘娘提点,回头媳妇就去给皇后额娘跪谢大恩。”
吉嫔却是眼神高高飘起。毫不掩饰一副“我当然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神情。
“……何必还要回头啊,皇后娘娘这样的大恩,你头里就该跪谢了。若再往后延的话,倒显得二阿哥福晋你的心不诚了似的。”
吉嫔说着笑笑,“当然了,那怎么可能啊?谁不知道二阿哥和二阿哥福晋乃是皇后娘娘的一对佳儿佳妇?尤其是二阿哥福晋你啊,无论是夫家还是母家,跟皇后娘娘这可是两头的亲,你对皇后娘娘的孝心就更是这天下没别人能比得了的。”
“故此啊,今儿这么多人呢,你可千万别叫外人再给误会了,这毕竟不仅仅牵涉你自己的声誉,也干系到二阿哥去不是?故此啊,听我一句劝,甭等,就眼巴前儿,赶紧去给皇后娘娘叩谢了去。”
吉嫔尖刻起来,那是绝对不肯给人留下半分余地的。更何况,吉嫔原本就没想给舒舒留什么余地去啊。故此吉嫔这话说完,舒舒尴尬在原地,竟也是再没旁的话可以推搪敷衍去了。
这大庭广众的,不管舒舒自己愿意还是不愿意,她都只能遵从了吉嫔的话,起身重又走回到廿廿面前去,重行跪叩大礼。
廿廿稳稳当当地坐着,稳稳当当地在众目睽睽之下接受了舒舒的谢恩去。
廿廿含笑温言,“好孩子,你是我的子妇,我如何不牵挂于你去?这世上当额娘的啊,无论为自己的孩子们做了什么,都是半点儿都不图回报的。难为你如此孝心,还特地来行叩谢大礼,我这心下是欣慰的。快起来吧,别跪着了,虽说你的身子没什么大病,不过终究圈了这么些年去,还是难免有些虚弱,跪久了倒不好了。”
在场的王福晋们听罢,有些惊得瞪圆了眼,“……什么,二阿哥福晋原来没什么病,却原来叫二阿哥给圈在家里了?”
在旁的睿亲王福晋祗若听见了,含笑道,“怎么会呢?二阿哥自是爱重二阿哥福晋,是想留着二阿哥福晋在家中将养着啊。这也算得是,金屋藏娇吧?”
舒舒尴尬起身,廿廿还捉了舒舒的手,亲自安排到下首第一张椅子上坐下,含笑道,“你这些日子来不出门,怕也是山中岁月长,不知外头的变迁了吧。”
廿廿笑得越是温煦,舒舒便反倒越发的防备,她直眉直眼地盯住廿廿,“媳妇倒不知皇后额娘所说的变迁,所谓何事?”
廿廿抬眸望了望天空,“我说的便是你兄弟啊。”
舒舒便是一愣,“我兄弟?熙敏他怎么了?”
廿廿便轻笑出声,“瞧你这孩子,你如今是二阿哥福晋,怎么一提‘你兄弟’,你满脑子还都只是熙敏那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