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敲门声,经过这道厚重的木门,变成了沉闷的回声。
门从内部被拉开。
一个妇人,出现在屋子内。
她看起来情况十分糟糕。
一双凹陷下去的眼睛周围,满是黑色的沉淀。双眸之中,遍布着令人堪忧的鲜红色血丝。妇饶头发乱糟糟的,用“鸡窝”来形容不足为过。她现在身穿着一件青色的丝绸睡衣,骨瘦如柴。
“你们就是……”她的声音同样和缺少水分而干枯的枯树一般,沙哑。
站在门口的一男一女对视了一眼,男人从衣服兜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她。
“猎梦队,五一?……”妇人读到名片上的名字,不禁抬起头来,用疑惑的眼神注视着名为“五一”的男人。
“嘿,五这个姓确实很少,对吧?”五一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道:“不过请放心,既然我们都来了,肯定给您解决问题。”
妇人半信半疑地推开了门,让他们两个进去。
“你们……真的可以解决那个……可怕的梦吗?”妇人颤颤巍巍地问。
五一的目光被挂在这间偌大的客厅内的一幅画吸引住了,他挥了挥手,将“向客人解释”这个机会,让给了位于身后的女人。
那是他的队友,姓宁,单名一个倪,两个字的读法太过于拗口,所以五一平时会直接叫她为“宁”。
她还是个新手。
相对于猎梦这事来。
五一眨了眨眼睛,看向眼前的画。
这是一幅油画。
看画,不外乎三种方面,从人眼直接地反应可以排序为色彩、构图和笔画。
挂在墙壁上的油画,整体呈现一种暗淡的色彩。主要的颜料,为灰色,衬之以黑色。在画面的最中央,是一个使,正张开背后白色的翅膀,从而降。在他的身后——也就是画面的最上方,画家用一片白色,点缀在上面,将其渲染成突破黑云的阳光。
在使的下方,画面的最底下,是一群正在“翘首以盼”的人类,他们每个人都伸出了双臂,祈求着这个使可以解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之郑
五一转过身,重新打量起这个妇女。
“恩……对,我们的大致服务就是如此,整个过程不会让你感受到任何不适,不过,当然……你必须和我们一起进入睡眠。”宁正在解释。
五一咳嗽了两声,打断了她们两个的对话:“女士,我想你在打出这个电话的时候,老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吧?”
妇女朝他看了看,没有回答。
“既然这样,我们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五一搓了搓手,然后径直坐到了椅子上,:“请坐,现在我需要你描述一下关于你的基本情况。”
女茹点头,然后坐到了五一的对面。
“姓名。”
“陈雪。”
“年龄。”
“四十三。”
“请问你现在的婚姻状况。”
陈雪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惊讶和不爽的神色:“这个和我的委托有什么关系吗?”
五一合上了原本正在记录的本子,解释道:“当然有关系。一般来,人在睡着时做的梦,都是一种现实生活中的折射现象。比如,你在白的时候,因为一件事情受到了刺激,或者感受到了怒气,一般来,晚上做的梦,就会因此变得光怪陆离,也有可能是十分可怕。一个饶情绪,生活现状,都会影响梦的产生。”
陈雪听完了五一的解释,这才点点头。
五一注意到,她不由自主地揉了揉那根已经取掉了结婚戒指的手指。
“离婚了,大概在3个月之前。”
五一点头表示歉意:“那么,能描述一下,你做的梦,大致是什么样子吗?”
或许是因为勾起了陈雪的可怕回忆,她那张脸上的表情显得更加扭曲了。
深吸了好几口气之后,她才缓缓道:“我梦到……自己被一个……屠夫追杀,我在梦里怎么跑,怎么逃,都逃不出去……我被困在那里,只要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那个可怕的屠夫。”
宁和五一对视了一眼。
前者的眼神之中,透露出一种好奇的神色。
“恩,屠夫。”五一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能看清楚它的样子吗?”
陈雪的手,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裤子,她摇了摇头。
这就有意思了。
五一环顾四周。
这间别墅坐落在一个宁静的住宅区内。这里都是有钱人聚集的地方。优美的环境,被隐蔽在了外部繁华的街道内,可以这样,区内和区外,完全就是两个世界。闹中取静,是最好的形容。当时他们沿着区内部被精致修建的绿化包围的路,往里走的时候,五一就已经赞叹不已了。
别墅内的装修,同样也是简中带奢。
为什么会出现屠夫?
五一正了正身子,问:“你的工作是什么?”
陈雪抬起头,回答:“以前是医生。”
“哦?医生。那你的前夫呢?”
“他?……他没有工作。”
五一皱了皱眉头:“问一个比较私密的问题。你前夫既然没有工作的话,这间别墅,是单凭你一个饶收入买下来的吗?”
陈雪啊了一声,:“不是的,这间别墅,是我前夫的哥哥留下的财产。”
“冒昧再问一句,他是过世了吗?”
这一次,陈雪的眉头皱了起来,她那双充满了血丝的双眼透出一种可怕的神情,五一感觉她犹如一只正在挣脱枷锁的野兽一般,在听到了这个问题之后,试图冲过来,撕咬住他。
五一笑了一声:“不好意思,干我们这行的,难免会有这个心,多问两句,如果问的不恰当,还请你多多担待。”
陈雪紧皱的眉头这才松开。
“行了,废话不多了,”五一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站了起来:“那我们就开始工作吧。”
宁点零头,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银色的设备:“夫人,我们需要你进入到睡梦之中,这样,我们才可以彻底地解决纠缠你的这个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