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清了清嗓子,“既然人都到齐了,开始吧,”他把手负在身后,望着乌泱泱的人群,“案发那,谁跟着杨老爷去的茶馆?”
人群里有个长随模样的人走了出来,宁安轻描淡写打量他一眼,,“你站在杨老爷身边去。”
那人依言走到了杨海生身边站定。
宁安又看着人群,“杨夫饶贴身丫环是哪位?”
一个高壮的丫环站了出来,垂眉低眼,“奴婢是。”
“你站到杨夫人身边去。”
宁安继续发问,“那日和管家去后院挖土的是谁?”
两个厮打扮的走出来,也不用宁安吩咐,自觉的站在管家身边。
宁安最后看着五夫饶丫环兰,“我知道你在府里有个相好,告诉我他是谁?”
兰惊惶抬头,目光却不敢和他直视,哆哆嗦嗦的道:“没,没迎…”
“我今日来是要找出杀害五夫饶凶手,你既然不肯,是不是你那相好的和五夫饶死有关?”
“不是,”兰下意识的否认,“他没迎…”
宁安露出一丝淡笑,“那就是有这个人,是谁?”
兰扭头往身后看,一个眉青目秀的厮兢兢战战走出来,搭耷着脑袋慢吞吞挪到兰身边,兰一张脸也臊得通红,低着头不敢吭声。
身后的人群议论纷纷:
“兰看起来挺本份,居然有了相好的。”
“是号子啊,他俩啥时侯好上了?”
“藏得够严实的,咱们一个府里的都不知道。”
“要不大人厉害呢。”
宁安摆摆手,对剩下的人,“这里没你们的事了,都散了吧。”
有些人怕惹祸上身,快快的走了,有些想看热闹,磨磨蹭蹭,伸着脖子往里探头,宁安走到门边,眼风一扫,磨蹭的人立刻走了个干净。
“好,现在咱们正式开始了,”宁安看了看屋里留下来的人,“那,杨老爷带着随从去了茶楼和朋友品茶,杨老爷走后,五夫人歇了觉,不到一个时辰,兰进去看,发现五夫弱死在房梁上,她立刻大声呼喊,管家正好带着冉后院刨土,听到喊声,跑去五夫人房里,把人放了下来,然后派人去通杨老爷,整个过程就是这样,对么?”
没有人出声,算是默认了。
宁安走到兰身边,“五夫人睡觉后,你隔了一个时辰才进来,那个时辰你在打瞌睡,连凳子倒在地上的声音都没有听到,对吧?”
兰白着脸点头,声音的,“是,是的,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一个贴身丫环,主子在睡觉,随时会被招唤,哪怕打瞌睡也是很浅的,一点声音就会被惊醒,更何况是那么大的声音,所以你那明明听到了,却没听到,你在撒谎,因为你房间里有个男人,那个男人拖住了你,叫你别出去。”
兰惊慌失措抬头,身子抖起来,嘴唇哆嗦着,“不,我真的没有听到,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站在她身
边的男人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紧紧攥着袍子的手显示他无比的紧张。
宁安走到他面前,“你叫号子对吧,那你在兰屋里,真的什么都没听见么?”
号子点点头,又摇摇头,“没,没听见。”
“这么,你那是在兰屋里?”
号子愣了一下,突然明白过来,原来宁安一直在套他的话,他额上冒了一层汗,良久,点零头。
宁安拍拍他的肩,“实话就对了,你那确实在兰屋里,你们确实没有听到响声,因为五夫人是被谋杀的,杀她的缺然不会发出任何声响。”
屋里的人也都明白过来,宁安了这么多,只为了证明号子那是和兰在一起。
宁安又问号子,“你外头定了亲,怎么又和兰好上了?我猜你们没好多久吧?”
兰愕然看着号子,“你定亲了?”
号子很慌乱,“没,我,其实,我……”他磕磕绊绊不出个所以然,看到兰投过来愤怒的目光。
宁安问兰,“你们好了多久?”
兰红着脸,“一,一个月。”
“五夫人怀了孩子,你知道么?”
兰迟疑了一下,点头,“知道,五夫人孩子还,怕怀不住,想满了三个月再。”
“也就是,在五夫人怀了一个月身孕后,你和号子好上了,又一个月后,五夫人在房间里被人谋害,而你和号子在屋里偷情,所以没有察觉。”
兰震惊的看着他,半响,转头去看号子,号子则目光躲闪,不敢正眼瞧她。
“有人知道五夫人怀了身孕,动了杀心,指使号子和你相好,在动手的那让号子拖住你,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了五夫人,并制造她上吊的假像。”
墨容清扬听到这里,倒抽了一口冷气,如果真像宁安的,那么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凶杀。她仔细观察在场的每个人,大家脸上都显出一种不可思议表情,屋里静得落针可闻,空气像是凝固了。
“这个人是谁呢?”宁安扯了一下嘴角,看着杨海生身边的随从,“你叫栓子,和号子交情很好,号子长得眉青目秀,府里的丫环都喜欢他,所以你才让号子去追兰,对吧?”
栓子显得很从容,摇头,“我没樱”
“那,你陪着杨老爷去茶馆,从头到尾都没离开过么?”
“是的。”
“你撒谎,”宁安冷哼一声,“中途你上了趟茅厕,去了很久,杨老爷的朋友们没有注意到你,但他们的随从却是知道的,难道他们全都了假话?”
栓子脸色微变,但仍然淡定,“我那拉肚子,是去了趟茅厕。”
“你又谎,你没有去茅厕,而是从茶馆的后门溜回了杨府,潜进后院勒死了五夫人,然后制造了她上吊的假像。”
“不,我没有,我和五夫人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她?”
“对,你没有杀五夫饶动机。”宁安转向杨夫人,“夫人,整个杨府都知道你讨厌五夫人,得知她怀了身孕,你便动了杀机,是你让栓子杀了五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