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这我嘴巴,我大过年的提他们做什么的,添堵添堵,姥姥来这边坐,我问问我那个朋友。”

“安然跟家里人吵架了吗?”

安然想否认,不想让老人家问的太多,有些问题再回答一遍就等于在撕她的伤口。

但是又不忍心谎,“嗯,算是吧,意见不合,反正他们从来不关心我,姥姥您相信会有那种对自己孩子一点爱都没有的父母吗?”

“相信,这底下不是所有父母都爱孩子,那不然怎么哪里都不缺被父母丢掉的孩子呢。”

“姥姥,你也太好了,被人理解的感觉真好,你知道吗?很多叔叔阿姨知道我跟家里闹别扭了,都我不懂事不听话都只会怪我。”

老人家脸上始终挂着慈祥的笑容:“姥姥相信你,以后没事,记得常来玩。”

“嗯,我一定会的…………”

程渺被冷落在一旁,开口不是,不开口也不是,纠结半,刚准备开溜,就被拿着车钥匙出来的舅舅抓个正着。

“不陪朋友干嘛去?”

“我……”

“要是没事的话跟我出去一趟。”

程渺食指指着自己,再三确认:“我?舅舅你确定是我吗?让我跟你出去?今是除夕,你不能溜。”

“谁要走了,去买烟花,不去?”

“要去要去,我去问我朋友去不去。”

程渺还没去问,就被邹康拉回来了:“别去,好不容易有人转移你姥姥的注意,我被她念得耳朵都长茧了。”

程渺犹豫再三:“那明一早你也带我溜出去呗,我不想被拉去拜年,被人问东问西的的真的好烦。”

邹康长叹,“我看再过几年,我们除夕在B市凑一起吃顿年夜饭就行了,还回什么家。”

“我才不,到时候你有家有孩子了,我好尴尬的好不好?”

邹康手按在程渺的脑袋上,耐心教:“你放心,就算舅舅以后有孩子了,你在舅舅眼里也永远都是个孩子,平等对待,尴尬什么?去不去?”

“去去去。”

姥姥在东面和安然聊,程渺跟邹康偷偷摸摸的从南面出去,车一启动就走,哪还管后面有没有人在喊他们。

车开着开着,程渺察觉到路线不对,舅舅不会是在骗她吧,不是吧……舅舅几乎没骗过她。

“舅舅,我看这方向怎么像是去码头。”

“就是去码头,先去接个人。”

程渺顿时提起数倍精神,好奇的盯着邹康看,“舅舅,是谁啊?不会是未来舅妈吧?你怎么今才让她来啊,你应该早点带回来,这样姥姥就不会整念你了,你真不会安排。”

邹康被程渺念得面无表情,“你想多了,以前就是你们这岛上的人,回来没人接,我只是去接她回她自己家而已。”

程渺脑子里忽然就跳出那次和姜汀在餐厅里看见的画面,舅舅口中的这个人不会是喻尔伽的姐姐喻尔默吧。

可千万别是。

往往就是怕什么来什么,程渺求神拜佛了一路,到了码头,就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程渺不记得有多久没看见喻尔伽了,自从那次喻尔伽的餐厅开业之后,他们好像就没正式见过面,偶尔也只是学校路过,没有长谈。

“她她弟弟跟你是朋友,你先过去打招呼。”

程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邹康推了出去,她困惑的指着自己,“我?舅舅没你这样做事的,你拿我当挡箭牌,你利用我!”

“行了,孩子哪来那么多的废话,你去接他们过来,我去车上等你们。”

寒风吹过,程渺的头发被吹得乱七八糟,内心的凄凉有谁知,她躲了许久不想见的人,居然让舅舅把毫不知情的她直接送到了那个饶面前。

“我不是孩子了。”程渺对邹康的背影控诉,她想她有自己的苦衷,不能过去。

结果还没讲,就被邹康抢了话:“知道你不是孩子了,所以才让你去接人,听话,快去。”

程渺要崩溃了,由内而外的那种崩溃,她想出来买烟花,谁知道竟然被舅舅送上了贼船。

寒风萧瑟中,程渺的身体都在随着那风不停的抖动,煎熬,漫长。

她没前去接人,没多久,她的身边立了一道阴影,不去看程渺也知道是谁。

“你跟你舅舅来接我们?”

程渺嘴角抽动,否认,“并不是,我是被舅舅骗来的,他要带我去买烟花,如果知道是来接你的话,我不会过来。”

完,程渺转身就要离开,她知道喻尔伽对她什么意思,她有易桁了,她就不会再给别的男人任何机会,哪怕是一点希望。

“等等,我记得我们之间没结什么梁子吧?你怎么每次看到我,都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我们不是朋友吗?就算不是朋友,也是同乡吧?”

“你就当我长着一张苦瓜脸吧,那辆白色的是我舅灸车,我还有别的事情,你们自便吧。”

程渺真就走了,头都没回,越走越快。

“你跟渺渺怎么了?还没见到我就走了?”

喻尔伽把几个箱子都给了喻尔默,“你推着,我去看看。”

“好好讲话,别脾气一上来什么话都往外。”

喻尔伽回头,瞥了一眼的裹着大的夸张的羽绒服的喻尔默,“你还是想着怎么跟你肚子里的孩子交代吧,我是答应帮你瞒着,但是瞒得了初一瞒不过十五,爸妈肯定会发现,不定他们现在就开始怀疑,我不觉得那男人对你好,一丁点都察觉不到,他都没下来接你。”

喻尔默给喻尔伽当头一个爆栗:“你管的太多了,你只管做你的舅舅就行,孩子他爸爸的事情归我管!滚!”

附近有一片风力发电机,白色的机器,绿色的草皮,在蓝和海的映衬下,如果不是这风太过凛冽,恍惚会给人一种春的感觉。

程渺坐在附近的石头上,思来想去,还是给邹康发了条短信。

程渺:邹某,我告诉你我生气了,我跟喻尔伽是死对头,我才不想跟他坐一起,你送完他们之后记得来接我,我在风力发电这边,晚点就要冻死了。

程渺暗戳戳的又怼了几下屏幕出气,然后点了发送。

千算万算,没算到会栽在舅灸手中,简直太失败了。

“程渺,我是不是已经失去和你做朋友的权利了?”

程渺扶额,没想到喻尔伽居然跟过来了。

喻尔伽在距离程渺一米远的地方坐下,“我们连讲话都不能讲了?易桁要求你这样做?”

“你别提易桁,他才不会做这种卑鄙的事情。”

“我知道,那年暑假我确实做错了,我后来跟你道过谦,你不是也原谅我了?”

程渺双手托腮,身体团成一团,眺望远方,“是,我是原谅你了,但是姜汀现在还喜欢你。”

“我又不喜欢她,我早就跟她清楚了,她现在不是跟易桁的朋友在一起?”

程渺终于回过头去看了喻尔伽一眼,今的他黑衣黑裤,十分利落的板寸,身姿挺拔,确实是个好青年,姜汀喜欢他也是很正常。

“没有!她这个傻姑娘还以为总有一能感动你。真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