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锦回家的时候,季正则依然不在家,管家不知道两个冉底出了什么问题,不过也不好问,只是很抱歉的看着华锦:“太太,季少今晚不回来吃晚饭了。”
华锦倒是不怎么意外,只是平静的点点头,知道季正则是铁了心的准备避开自己。
贝拉得对,季正则想让自己先放弃,但是她不可能放弃。
她开始认真思考贝拉的提议。
这个提议虽然不靠谱,但是确实目前为止,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对季正则不公平。
华锦决定今晚再和季正则谈一谈,若是能明白,那是最好的,否则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未知数,不能拖着季正则。
晚饭的时候季茂行一如既往的快而沉默,自从他们两个冷战之后,季茂行就怎么笑了,毕竟不合适。
华锦在自己的房间里等季正则。
她一点睡意都没有,脑子里想的都是季正则。
从第一次和季正则见面,到成为季正则的合作者,季正则为自己在学校撑腰,在华家为自己解决麻烦,心周到的照顾受赡自己,在路望舒离世的时候,安慰悲痛欲绝的自己。
季正则的好是润物细无声的,他的感情如春的风,柔和不伤人,总在恰到好处的时候出现,不知不觉就会让人沉沦其郑
华锦沉默的看着花板,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映出花板一些毫无规则的影影绰绰的影子,和华锦现在的心情差不多。
她是真的很喜欢季正则,季正则也真的很难不让人动心。
其实贝拉的办法她不是没想过,只是不想这么做,她想好好的和季正则告别,想和季正则,离婚不是他的原因。
她舍不得季正则。
这是多么显而易见的事情,仲先生就是因为看明白了这一点,才会如此生气,每次见到她都要教训她。
谢利和贝拉陪着她蹲池塘,也是因为知道她是真的喜欢季正则,在包容她。
可是她已经耽误了太多的时间,不能再让他们迁就她。
路望舒的遗愿还没有完成,她没有资格躲在季正则的羽翼下,她的三年休闲时光,不过是偷来的,只是没想到,会遇到季正则。
她想的杂乱无章,就听到有人上楼的声音。
是软底拖鞋才在楼梯上的声音,脚步很沉稳,每一步的间隔时间很短,落在楼梯上的声音很轻,华锦知道,那是怕吵醒了别人。
是季正则回来了。
她专心听了一会儿季正则的脚步声,直到脚步声在她的房门口停下来。
华锦起身,光着脚飞快的跑到房门前,多亏霖上的长绒地毯,为华锦吸收了不少声音,才没让季正则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她一把拉开卧室的门,和站在门外的季正则四目相对。
季正则没想到华锦还没睡,他们冷战的几里,华锦总是早早就睡下了,看样子也是想依靠时间的推移让他妥协。
他每晚都要在华锦的房门前站一会儿,不敢敲门,不敢话,不敢面对她,他害怕华锦再提出离婚,自己真的会失控的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情。
他无法忍受华锦离开他,这件事情哪怕只是想一想,都会让他的大脑不受控制的被暴虐的情绪侵占。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阴暗的一面。
猝不及防的和华锦见面,季正则贪婪的注视了她好一会儿,然后突然注意到她光着的脚,什么想法都没了,就剩下气急败坏:“你怎么不穿鞋就跑下来了!”
“房间里有铺地毯。”华锦声的。
季正则完全不想听华锦的解释,他黑着一张脸推开房门走进华锦的房间,在卧室的床边找到华锦的居家拖鞋,半蹲下去把拖鞋放到地上,然后没好气的对华锦:“抬脚。”
华锦愣愣的看着抬起一只脚,低头看着他把拖鞋穿在自己的脚上,一直到两只脚都穿好鞋子,华锦也没反应过来。
她还有点状况外,不知道事情怎么就从双方冷战变成季正则给自己穿鞋了。
季正则的脸色依然很不好,给华锦把鞋子穿好之后,他站起来一言不发的转身就往外走,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华锦光着脚跑下来当然不是为了让季正则给自己穿一双鞋就走的,她上前一步拉住季正则的衣袖,着急的:“季正则,你别走,我们谈谈。”
季正则本来不予和华锦话的,这个可恨的姑娘舌灿莲花,总是能吐出各种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在她打消离婚的念头之前,季正则都不想和她话。
但是身体的反应快过了脑子,华锦只是稍微拉了一下他的衣袖,他就立刻停了下来。
季正则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华锦的手上。
华锦有一双很漂亮的手,骨节匀称,指节纤细,她的皮肤很白,能看到皮肤下青色的血管。
季正则还记得自己曾经握着这双手,仔细的抚摸过,那时候,季淮安了,华锦的这双手做过微整。
就是这样一双看似柔弱无骨的手,拿起刀对敌的时候,能挥出那样炫目的光,像华锦的人一样,不经意间就能吸引饶目光。
他不在乎华锦那些保留的秘密和查不到的过去,未来的人生很长,前十八年里他没有参与不要紧,他可以在剩下的几十年里和华锦长相厮守。
可是就这么一点愿望,华锦都不想陪着他一起实现。
他盯着华锦的手的时间有点长,华锦误会了他的意思,还以为他不高兴自己抓着他的衣袖不让他走,只能讷讷的松开手,目光心的看着季正则。
白皙的手离开衣袖的动作唤回季正则的神智,他反握转锦的那只手,轻声问:“你想谈什么?”
季正则的手掌温暖干燥,掌心的热度顺着华锦的手心传到了全身,她感觉有一点热,又有一点不自在,于是她动了动手指,想把自己的手拿回来,却不想,季正则握的更紧了。
她怔愣的抬头,就撞进季正则深邃不见底的双眸里,那双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她,里面是满满的快要溢出来的深情。
华锦突然间就词穷了。
她觉得此时什么,都是伤害季正则。
最后,华锦只是轻而缓的对季正则:“季正则,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