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一向沉稳的常衡都开始蠢蠢欲动,就更别提人来疯的朱晓飞。
看着热情高涨的众人,孙尧圣也知道大势不可违。活动了一下开始自主跳跃的手指,孙尧圣吐字清晰地说道,“一个都别放过。”
“是!”
常衡率先发难,站得高,看得远。已经换下8倍镜,提前换上4倍镜的他,看着东边那个走走停停,跑几步,还不忘往两边开上几枪,想要蹭几个人头。
对于这种走马观花一般的人物,常衡自然要重点对待。
端枪,开镜,屏息。
只用了不到一秒钟的瞄准时间,只听到“嘭”的一声响,不仅率先拿到了首杀,也拉开了整个队伍的屠杀盛宴。
站在一楼的孙尧圣觉得屋内的墙壁遮挡了视线,完全不能满足猎杀的乐趣。不过瘾的他索性来到屋外,用身前向外打开的木门充当临时的掩体,手里的m416吐出火舌,肆意的往前泼洒。在奔跑的身躯上,绽放出了只属于死亡的花朵。
“南边那队是我的。”朱晓飞有样学样,看到孙尧圣的举动后,老觉得躲在房子里隔着两扇玻璃往外射击,就像是躲在龟壳里的王八,就算杀了人,也没有任何乐趣可言。
只有秦火,在权衡了利弊,又对比了枪法上的差距后,还是老老实实地盯着西边。
那栋至今仍然没有音讯传来的三层楼。
倒数第三波的毒圈快而急,一旦沾染上,血量就跟决了堤似的,成块成块地往外流。
一开始,孙尧圣他们打靶打得很开心。那些跑毒的队伍不仅要和时间赛跑,还要留意那些自觉无力回天,想要托人垫背的敌人。
在这种三心二意的人群向你缓缓走来的时候,你想不当一个刽子手,你的双手都会不答应。
但在过了最狂欢的时刻,其中一支队伍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他们一共三个人,本来是并驾齐驱,没有谁愿意放弃就在眼前的生路。
但在奔跑了一会儿之后,稍慢半步的队友停下了脚步。
“你们走,我送你们进圈。”
其余两人还想说些什么,但在一秒钟不到的迟疑之后,知道这是无奈之举,也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舍一保二,还是顶风保三,这是一道带血的送分题。
就当他们以为自己的队友会朝两边射击的时候,子弹却从自己的耳边呼啸而过。
他的枪口,直指孙尧圣!
人的惰性是根深蒂固的,人的盲从一样是与生俱来的。
当人带头朝安全区里还击的时候,剩余的队伍有样学样,都有主动请缨,让自己断后,将生的希望留给了更值得活下去的人。
于是,正在疯狂收割人头的孙尧圣突然发现,原本这群嗷嗷待哺的羔羊们,突然脱下了羊皮,举起了利爪,仰天长啸!
“砰砰砰砰!”
眼前的木门就在一瞬间,化为了碎渣。
已经磨练出的危机感,在形势变化的那一刻,再一次救了孙尧圣的命。
当孙尧圣转身回到楼房里的时候,身上的二级甲已经堙没在了虚无之中。
不止是孙尧圣,已经陆续击杀了4个人的常衡也遭受到了猛烈的还击。
蹲在墙角的常衡在看到身后墙壁上密密麻麻,已经没有间隙,只能一层覆盖一层的单孔时,那颗不动如山的心,也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
愤怒的人最可怕,当一群人的愤怒聚焦在一个点上的时候,王朝都能覆灭,乾坤都能逆转,还有什么是无所不能的呢?
“靠,他们怎么联手起来了?”被打退进屋子里暂避风头的朱晓飞还没赚到几个人头,就被连成一片的火力网给打消了余念。
已经经历了无数次包扎的孙尧圣并没有被眼前的这一幕给吓到,在感慨之余,慢慢地说道,“兔子急了都咬人,更何况是一群武装到牙齿上的人呢?”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朱晓飞不喜欢听大道理,因为这样的话他也会说,而且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等。”孙尧圣只说出了一个字。
“等?”朱晓飞还想过过镰刀割草的感觉。
“你要知道,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脆弱的,尤其是这种不得已而为之的联手。一旦让这群快要溺水的人呼吸到了新鲜空气,你觉得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会是什么?”
朱晓飞想了想,“赶紧上岸?”
“错。”孙尧圣说道,“他们会连伤口都不包扎地干掉眼前的任何一个人。”
“为什么?”孙尧圣看着自己的伤口慢慢愈合,缓缓地站了起来,将子弹上好膛,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挣脱过死亡的人,会比一般人更加害怕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