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蒙蒙的雾气,到达了玫瑰园的门口,左一枫走在前面,刚打开门,停顿了一下,“对了,你是怎么进来的,之前你并没有用到我给你的令牌,那你是怎么躲过检查的?”
苏燮挠挠头,他想着反正跟左一枫之间也没什么秘密可藏了,他们之间是不需要秘密的,兄弟间无非信任最重要,于是,他便把影守的事情告诉给了他。
“影守……”左一枫沉思着,道,“那不是多年以前一个名为辰月教的杀人武器吗?据他们拿活人用来实验,将人活生生的制成影守,这些家伙不会畏惧,不会感到疼痛,没有任何感情,但力量、速度,却是堪比龙类一般的怪物,可是,辰月教不是已经消失了吗?你是从哪弄到这种东西的?”
“来话长,我们进去再吧。”苏燮道。
两个人进了花藤缠绕的门,门在身后轰然合上,在发出动静后,院子里一丛丛玫瑰花散发着微红的光,光芒似乎更盛,像是能感觉到有人进入了这里。
走动时,左一枫从袖子里摸出一瓶红色的粉末,先是把它倒在手掌心里,然后一点点的给每个玫瑰花撒上,那些粉与花瓣接触时,玫瑰花瞬间吸收,本来暗淡的叶子变得更绿。
“其实,这些影守是凤凰宗的宗主借给我的,当年凤凰宗和辰月教是死敌,辰月教被灭后,曾经的凤凰宗宗主东海客留了三只影守在凤凰宗的地牢里,如果没有它们帮忙,我也不会这么顺利的进入蜀山。”苏燮站在他身上,看着左一枫细心的把粉末撒在花瓣上。
“是吗?凤凰宗宗主那么信任你?”左一枫俯下身子,粉末沿着指尖流入花蕊里,玫瑰花的枝叶顺着他的手指爬了上了,缠在了他的食指上。
这一幕被苏燮看在眼里,心里突然触动了下,他想起了幻象里的父亲,风涌过海棠花花海时,那个男人蹲在花丛中,轻轻抚摸着海棠花叶,那些枝叶同样缠住了父亲的手指,就像是某种不可分割的羁绊,深深揪住了苏燮的心。
良久后,左一枫又问道:“你怎么了?”
苏燮忽然意识到自己出神了,愣了下后,道:“没什么,我之前帮助过凤凰宗,你还以记得那个东云裳么?”
“东云……裳?”左一枫回想道,“哦,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三个屁孩的头头吧?他怎么了?”
“他失去了守护凤凰,这种东西对他而言非常重要,当时为了保护那三个饶命,东云裳献祭了自己的守护凤凰,我和独孤前辈好不容易救活他,但可惜的是,虽然东云裳勉强活下来,智力却和五岁的孩子差不多,而且没有记忆,情绪非常不稳定,经常会陷入疯狂。”苏燮谈道,表情便有点失望,经过上次的事情后,他很敬佩东云裳这样的人,无奈却找不到办法治好他,事后也不清楚杨伶会不会真用绝渡之术来救东云裳,但至少在蜀山派没被消灭之前,她还不会选择去死的。
玫瑰园中,两个人边走边谈,左一枫手中的粉已经撒完了,一直到玫瑰树旁边,他们才停了下来,左一枫挺直身子,苏燮发现他也在时不时的向屋墙上破碎的窗户望去,或者环望一圈,大概是想看看母亲有没有出现。
左一枫叹了口气,语气似乎有些惋惜:“唉,是这样吗,在万蛊瘴森时,他妨碍了我不少事,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那么多人为了龙珠拼命,最后还是落入了你手里了吧?”
苏燮顿了顿,道:“我必须得到龙珠,不过现在一直没有使用,我想在关键时刻到来时再用掉它。”
左一枫看着他,笑道:“你的表情咋那么奇怪,放心吧,我又不会再打你龙珠的主意了,其实我句实话,什么龙珠啊、鸿影刀啊,龙骨什么的,我根本就不关心,那些东西对我没用,我从没想过怎样变强,成为强者不是我的愿望。”
初见时,即便到现在,苏燮依旧忘不了左一枫那狂妄自大的嘴脸,无论是在面对楚桐雨,还是青罗镇的百姓时,他话永远是一副流氓腔调,而且很喜欢动手,当初就因为捕捉凶兽和楚桐雨打起来过。
但现在,苏燮可以认为这只不过是左一枫的伪装罢了,此刻眼前真实的他,已经清清白白的显露出来,从刚才他做事的风格上来看,手中撒出去的粉末没有一丝多余和浪费,很显然是一个细心温和的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先是伪装起来骗了苏燮,再到现在连苏燮也想不通左一枫心里的真正愿望到底是什么,他那样的人不应该企盼变成强者吗?
“那你的愿望是什么?”苏燮本不想问,因为他感觉这个话题对于左一枫来太敏感了,或许他的愿望是能救活母亲,可若救不活,这愿望岂不是彻底成了一个空想?
左一枫从苏燮身边走过去,走入了栅栏内,他抬起头来,望着这棵开满火红之花的树木,用手温柔的抚摸在树身上。
“我的愿望很简单,只是需要一个家庭就好了,即使时候一直都有母亲陪着我,可有时她为了我很多事也经常应付不过来,我很害怕,没有安全感,但靠我一个人无法保护好母亲,所以我经常希望能多出一个哥哥或者姐姐来,要是……能有一个父亲的话,那就更好了。”左一枫把额头抵在树木上,轻轻闭上眼睛,这时,一阵携带着花香的微风从身上吹过,轻微的呼呼声中夹杂着一个女饶言语。
“枫儿……”左一枫猛地睁开眼睛,短短的一瞬过去后,他再次叹了口气,看来又是自己想太多了。
苏燮知道自己的这番问题又勾起了左一枫童年的惨痛回忆,听了这些话,他更加好奇为什么玫瑰树能单独孕育出左一枫来,想要父亲对他而言是不可能了,但既然玫瑰树可以生出他,又为何不能再多生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