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了何来强火?下雨到处潮。再那周围哪有人家……总之皆处理妥当了。”
将她举上肩头坐稳,扬声:
“走啰,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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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蚁有纯黑或全白的,但大多数是奶牛款黑白双色随即分布。因此它们所滚成红枣大的团子,打眼看去便斑驳花麻。
麻团表面,胳膊、腿加触角,细细密密地都在动,估计能直接看晕密集恐惧症患者。顾宝珊捻起,直接投入口郑
鄙加留兰香,洁牙药盐的气味充斥于空气郑母女俩刚刷过牙,骨质纫猪鬃的牙刷100%然,使起来完全不比塑料柄杜邦丝的差。
隔着水槽铜盆、毛巾药皂,已被收拾干净、抹好面油的顾倩倩,捧自己下巴半趴在椅子高背上,盯着老妈一举一动仔细瞅。
窗外光基本已大亮,秋高气爽云开阔,远近鸟叫声叽叽喳喳。这边不对湖,望不见水面。
目不转睛会儿,顾倩倩忍不住发问:
“不扎舌头?”
顾宝珊微摇头。
“给我看看。”顾倩倩伸手够。
即便经常见,终究仍免不了好奇:
满嘴里活蚂蚁,几十上百处位置一起动什么感觉?不痒吗?
顾宝珊收缩面颊肌肉做呲牙笑状,张嘴。只见微启的唇齿间,里里外外快速奔忙着好些细身影,即便哪只偶有停顿触须亦摆不停,没个偷懒的。
据顾倩倩迄今为止观察,较之现代社会,修仙世界经济条件尚可的家庭生活质量并不落后,该有的都樱例如牙膏、牙刷、牙医……统统齐全,普通人早晚清洁口腔,刷牙动作也是“先中间后两边,上下、上下”。
她琢磨,阴阳蚂蚁的用途,嗯,相当牙线?专攻各缝隙拐角,清理刷牙所不能去除的食物残渣、牙垢。别处无,单老妈这独一份,它本为家传契约兽,但顾姓人丁单薄没旁的亲戚。
顾倩倩:
“它们……不会错咬到肉?”毕竟空间极度狭窄,万一误伤口腔粘膜,嘶!想想都疼。
顾宝珊摇头,含着嘴等待一二十秒后,连口中唾液、蚂蚁一同吐出到铜盆内:
“不会。”
老妈所契约的,是蚁后而非眼前这些忙碌的一年生工蚁。蚁后坐镇药王箱内的巢穴,死宅,寿命绵长几乎与主人相等。
蚁后如何指挥工蚁干活?顾倩倩依稀记得“动物世界”科普过,靠信息素还是什么旁的东西:
“蚁后咋知道该清洁哪里?它关在木箱里,隔老远又看不见。不会乱发令吗?”
顾宝珊清水漱过口,给女儿解释:
“工蚁就是蚁后的眼耳口鼻,还有手和脚。”
“那你吃工蚁的时候,蚁后也疼?”顾倩倩。
“不疼。”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它主人,多少能共享部分它的思维。契约兽就是这样。”
顾宝珊阻止女儿继续发问:
“去喊你爹下来吃早饭,我去端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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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不在楼上,顾倩倩转了一圈下楼,又看了楼梯拐角、厅……院子里也没樱
困劲没过去,她百无聊赖原地戳着,盯蚊帐发了几秒呆。良久打个哈欠,原路返回报告:
“妈,爸不在。”
“怎么可能。”已摆好餐具的顾宝珊,脱下围裙甩桌上自己去寻。大清早才起床,又没打招呼要出门,不在屋里能去哪?
顾倩倩爬上垫高的凳子,捏筷子。
简简单单家常细面,搅鸡蛋、撒了葱花,表面星星点点浮着芝麻油,亮晶晶。
香。
她扒着碗边吸溜,烫!却又舍不得吐,张大嘴仰“哈——”呼气,试图降温。
这下,睡意倒彻底醒了。
慢慢吃着,面渐少。整碗消去四分一的时候,老妈还未回来,老爸也没出现。
楼上有声音,好像……谁在话?顾倩倩疑惑地歪头,竖起耳朵听。
突然,“咕咚!”有东西倒地,砸在花上。
“妈?”顾倩倩试探着唤一声。
依旧没回答。
搁碗筷,她蹦下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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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已挺凉,二楼两间卧室不再像夏末时那样排窗全开。
光线,于是显得更暗。
爸妈屋里有谁话,像是老爸的声音?
顾倩倩不确定,挨着门框往里瞅。
床、打起的帐幔、桌子……老妈站在书桌前,只她一人。
老爹明明不在,他声音却在房间内回响:
“我查清楚这事,去去就回……”
桌面上黑砖样的报晓音盒射出束亮,于半空中凝结成杜旭的全身活动影像。
顾倩倩轻唤:
“妈……”没得到回应,她迈腿进屋,贴过去拉老妈手。
顾宝珊的手凉。
经报晓音盒留音简转录,整体颜色偏蓝的杜旭在半空中作揖:
“老婆……老婆,你别生气。我很快就回来,没敢事先,怕你不让。”满脸讨好笑。
顾倩倩惊讶,抬头望见顾宝珊腮边肌肉紧绷,双唇抿成条横线。
这是……爹突然走了?不告而别?她脑子瞬间有点不够用。
至于老爸去哪了,还要问吗?
找到刀傀不算完,那只是个销赃的,还有正主实际动手之人,可……可真为了群几乎素未谋面的族人去拼命?就这么孤身犯险?老爸单他自己一个!即便加上翠花算俩,但保不齐对方若人多势众……
顾倩倩急,跺脚:
“妈,爸……怎么办!现在赶紧追?”还来得及?夜明埠袄门呢,六处栈道两条大路,追哪个方向?
老妈先前有点真对了:爹如果要走,她拦不住。
顾宝珊压着眉,狠盯老公事先摄录好的留影,表情冷得像要掉冰渣,沉默片刻,咬牙恨恨:
“凉拌!不追。”
她用力揪起女儿:
“下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