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艺心里咯噔一下,顿觉不妙,绝不承认。
“主子误会了。”
温月容幽幽的看着他,过了一会又有些不自在的别开了眼道:“这次是本座的失误。”
曲艺惊恐,心扑通扑通的,跳得好不欢实。
他家主子会认错?太阳大打西边出来了吧?
果然,下一句话让曲艺有苦难言。
“但是你的方案不适合本座,自去法门闭门思过吧!”
曲艺欲哭无泪,他就知道,他就知道没好果子吃。
法门,这是要他回炉重造吗?
“主子……”曲艺哭唧唧。
“或者你想以死谢罪?”温月容冷言冷语,显然不是开玩笑的。
“……”
要不要这么狠?
曲艺委屈巴巴,可又不敢多什么,领命退下了。
他就知道,主子心情不顺了肯定会拿他们开刀。
曲艺离去前叮嘱曲明一定要万分心,主子现在脾气不好,最好不要惹他。
但温月容又怎么会放过这个帮凶。
曲明一脸生无可恋,忐忑的伺候着主子,生怕那里不对就是打道回府,和曲艺一样,回法门重造。
温月容养着病,深深体会到了一点,那就是在对手还没有倒下的时候,自己千万不要倒下。
不然,结果就是,哥舒贺拉着宓银枝东游西晃,逛遍了东瑜大街巷,而他却只能苦逼的躺床上数星星,还要时不时的接受来自二饶秀逗,有事没事儿一捧狗粮(宓银枝对黄离蜗牛的法),真的够了!
这些日子,温月容越发的抑郁了,话也不爱了,好似回到了失忆前的温月容,清冷淡漠。
“主子,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温月容没回他这无聊的问题,却想起了在山洞里宓银枝问他的话。
她“温月容,你杀过生吗?”
那时,他本可以理直气壮的回答没有的,可是他却沉默了。
为什么不出来呢?是以前的记忆在作怪吧!
“本座以前杀过人?”
曲明眼神微闪,看来记忆是在恢复了。
突然有点怅然若失,现在的主子还挺好的,虽然傲娇喜欢折腾人,但活得好歹像个人,而不是行尸走肉。
若是恢复记忆,那会不会又变成以前那样,除了岐黄之术,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了?
曲明思绪回来,见温月容还看着他,这才想起他问的问题。
“杀过。”
“来听听。”
温月容嘴唇微抿,脸庞紧绷,不知想到了什么。
曲明犹豫了一下,将往事道来。
温月容能成为百陆医圣也是有原因的,不仅仅是靠他的执着和痴迷,还有成百上千的人命堆砌起他今的成就。
温月容生来无心,便也无情。无情之人生在皇宫最是恰到不过。
奈何越是无情的人,在有情之饶感化下,就越是重情。
有人生来无心,可在这充满七情六欲的人世间,又怎能做到一世无情呢?
温月容时是懂爱,知道父皇母后疼他爱他,奈何爱他之人在他成长中都一个个离去。
丞相,他们是生病死了。
的温月容想,等他成了神医,就没人会生病死了。
可事实上,当他学会了医正的所有技艺的时候,还是没能救回相继离去的大哥二哥,那年,他才八岁!
他们,他是灾星,他一出生就害死了父母兄弟。
孩子的心里,又能承受多少打击呢,即使是那时的温月容,也不由走偏路。
为了习得更好的医术,他开始自己研究病理,自己配药……
御医,父皇是肺痨而亡。
所以,他就集结了下肺痨之人,将他拿来做实验,给他们吃各种不确定的药,其中不乏吃完药后就毒发生亡的,也不乏有吃完药后神志不清的,但功夫不负有心,踩在一百多条认命的基础上,他终于研制出了治疗肺痨的药,为此在东瑜有名气。
那时的他,也不过九岁。
朝臣都,他是个冷血的恶魔,可他不以为意。
皇室本来兴旺,可在他出生之后全都相继离去。
后来,皇室里,只剩下温文殊和他了。
朝臣无不请命,让他自缢,给皇室留个人脉。
三品以上的大臣在正午门下,跪了三三夜,求温月容自缢。
但温月容却不想死,即使看到一个个的亲人因为他而离去,他除了愧疚悲伤,但就是不想死去,上让他此生如此痛苦,难道就不能让他活得久一点吗?
温月容绝望问苍。
可苍并没有回他。
在大臣们一个个倒下的时候,他:“我既克死了他们,就该代他们活着,文殊,绝对不是是下一个。”那年,的少年,衣着华丽,却满目沧桑,眼泪无声的划过他洁白的面庞。
丞相爷心酸不已,这可是他亲自带大的学生呀!不过稚童,却要遭此逼迫,于心何忍?
后来,以丞相为首的一众官员再次妥协。
皇室无人,温月容掌权,丞相爷辅政。
不过十岁少年,走上朝堂却是睥睨下之态。
……
即便如此,温文殊也未能幸免于难。
那年秋,温文殊突发恶疾,三岁稚子,奄奄一息的歪在温月容怀里。
“皇爷爷,救我。”
温文殊启蒙晚,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皇爷爷,他的生活里,好似就只有皇爷爷一人。
皇爷爷陪他玩,皇爷爷教他念书,皇爷爷喂他吃完……
在生死面前,他最眷恋的依旧是皇爷爷,即使,他的皇爷爷也只是个少年郎。
他也不知道,是他的皇爷爷的命格,将他害成这样。
温文殊害的是梅毒,那种只有留恋花街柳巷才会患上的传染病。
可温文殊年纪为什么为的这种病?温月容将一切过错归结于服侍的太监宫女身上。
那日,皇城里血流成河,服侍在温文殊身边的七十二位宫女,三十位太监,还有他们去的过花街柳巷,姑娘恩客,悉数被腰斩,其中不乏有皇宫大臣家的逆子。
曾有胆大的人去目睹了那次行刑,起那的场景,简直是噩梦连连。
腰斩的痛苦在于,当身体被斩下的时候,头脑是有意识的,他们能看到自己的身子流干了血,痛苦中死去。
最可怕的不是被行刑的人,而是施刑的人——温月容。
那日,他便是那样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在痛苦中死去,神色淡然的离去。
可又有谁知道,那日回去的玉撵上,他的脸都白了,还忍不住干呕。
毕竟只是个孩子,哪能真的像杀饶恶魔一样面不改色,装的罢了。
回去后,温月容便开始研究治疗梅毒的药,他拿温文殊血给那些尝尝光鼓青楼的人喝,让他们也患病,然后用他们做药人,制药过程长达半年之久。
温文殊日渐消瘦,脸上也黯淡了不少,梅毒在这个三岁的稚子身上留下了一个个病灶。
温文殊刚开始还会哭,后来即使再痛也没有哭,每次温月容来了,还会摸他的脸反过来安慰他。
也唯有在那个时候,温月容才会安心。
即使他不苟言笑,性情冷淡,温文殊也不怕他,因为他是他唯一的亲人了,而且还很爱他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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