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李虎会是一个长情的人,他不仅想着自己与静儿姑娘的未来,还想着静儿姑娘未来会有的感受,只可惜,他还不知道静儿姑娘其实是在骗他。
我想就此向李虎明静儿姑娘的真实身份。大力却向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不要话。
大力先问李虎:“你想怎样?你不想去飞刀门把当年的事情弄清楚了吗?现在犹豫了吗?”
李虎:“飞刀门的事情,方老板也给我讲了。方老板,当年飞刀门发生的事情,其实是一笔糊涂账,不上谁对谁错。我父亲与其被人陷害了,倒不如是在争夺飞刀门掌门之位的时候失败了。在争夺掌门之中,自然是各显神通,相互算计,我父亲失败就是失败了,没必要怨恨别人。方老板劝我不要去追究这件事情,如果硬是要追究这件事情,将过去的那些不算光彩的事情翻出来,只会让我父亲难堪。而且若真因此事,让飞刀门名声受损,就此在江湖上难以立足,我父亲也不会开心。毕竟,飞刀门也有他的心血在里面。”
大力问李虎:“你信了方老板的辞?”
李虎:“没有不信的理由。方老板给我的解释,也是很合理。我父亲这些年里的表现,也像极了一个失意的人,并不像是一个背负血海深仇的人。方老板这番话,彻底为我解开了一直以来都困惑。”
大力:“你不想自己再去追查了吗?”
李虎:“似乎是没有必要了。但是我不想静儿姑娘看不起我,我怕静儿姑娘误会我是个懦夫。”
大力:“你难道不打算向静儿姑娘清楚吗?将一切都个通透?”
李虎:“你是将一切的真相都告诉静儿姑娘?不仅将复仇的真相告诉静儿家姑娘,还要将江湖的真相告诉静儿姑娘?”
大力:“是这样的。除非你打算骗她一辈子。”
李虎:“似乎骗她一辈子也并不那么难。只有两件事情要骗她。第一个事情就是复仇的真相,我去飞刀门一趟,再回来,无论在飞刀门里发现了什么、发生了什么,都只告诉静儿姑娘一个美丽的江湖复仇故事。第二个事情就是江湖的真相,虽然猛然听起来,这件事情瞒他一辈子有些难。但仔细想想,这反而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静儿姑娘已经在心里认定江湖是美好的,无论在江湖里遇见什么事情,只要我不做那些让她厌恶的腐烂事情,静儿姑娘都会认为江湖是美好的,只是偶尔遇见了一个不好的人。”
大力:“你的,也不是不可校那你还有什么犹豫?”
李虎:“总是不想做个骗子。也是怕有一,她真的知道真相了。”
大力:“我来讲讲你的方法究竟有什么缺点吧。你向静儿姑娘隐瞒的不仅仅有复仇这一件事情的真相,整个江湖的真相,你真正向静儿姑娘隐瞒的是一个真正的李虎。从此之后,你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符合静儿姑娘的对你的幻想,静儿姑娘认为你是一个快意恩仇的江湖侠客,你就必须做一个快意恩仇的江湖侠客。若发生什么事情,静儿姑娘认为你要出手,无论你是否想要出手,你都要出手。无论遇见什么人,静儿姑娘认为他是一个坏人,无论你怎么想,你都要与他为敌,若静儿姑娘认为他是一个好人,也无论你怎么想,你都不能对他有任何意见。你能想象这样的未来吗?你认为这样的未来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吗?”
李虎不知道什么好。
大力:“你快回去向静儿姑娘清楚吧。你不要担心静儿姑娘不喜欢这个真实的你,若她真不喜欢这个真实的你,你也没必要非要喜欢她。”
李虎沉重地点点头,接受了大力的建议。
李虎又回去了。
我问大力:“你为何要这样做?你明知道静儿姑娘是个风尘女子,这一切都是个骗局。你不告诉李虎真相就算了,为何还要劝李虎向静儿姑娘坦诚?”
大力喝了一口酒之后,慢悠悠地:“我这是为了李虎好。”
我忍不住:“这算是哪门子为李虎好?”
大力:“美人计这种事情,如果是我们直接向李虎揭穿,李虎一定会很没面子,也很受伤。”
我:“你让他去找静儿姑娘清楚,就能让李虎识破他们的美人计吗?”
大力:“总算是个机会。他们使出美人计的目的,无非是要李虎能对他们言听计从。从方老板和静儿姑娘的表现来看,李虎是否复仇,并不是他们计划的关键。无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们的目的总不会是让李虎向静儿姑娘袒露自己的心意。李虎这样突然过去坦诚告知一切,静儿姑娘一定不知如何是好,或许会有些破绽。李虎若是能抓住这破绽,或许就能从美人计里走出来。”
我:“我看李虎用情已深,就算是静儿姑娘露出破绽,李虎也很难识破。”
大力:“是这个道理,所以我才更希望李虎能与静儿姑娘坦诚,这才会对他伤害最。只要李虎自己能够坦诚,就能发自本心地在每一件事情上做决定,而不是事事都听他们安排,无论最后的结果怎样,对李虎本人来,总会是伤害最。”
大力的很有道理,没想到大力能这么为人考虑,也是有些感动。
我又问大力:“方老板对李虎究竟是什么打算?真打算用静儿姑娘栓住李虎,让李虎为他所用?李虎只是衡山派里的一个普通弟子,值不得这个价钱吧?”
当我这样的时候,其实我是有点嫉妒李虎。我觉得如果有人打算用美人计,怎么也会对我用,而不是对李虎用,我好歹还算个衡山派的高手,李虎却只是个衡山派最普通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