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另外一位干瘦大人,或许是因为受到了鼓励,就大胆地:“我也是常听人,现在的江湖需要管一管了。我非常不同意这种观点。”
最先发话的那位大人怒不可揭,瞪着这位干瘦的大人:“没想到你竟然站在江湖那一边,你可真对得起自己的俸禄啊。”
这位干瘦的大人尚未来得及为自己辩解,大业皇帝就先出声了:“我尚未不让人话,你怎么就阻人发声了?”
最先发话的大人为自己辩解:“臣是气不过,臣最看不惯这些吃里扒外,与江湖势力沆瀣一气之人。”
大业皇帝冷冰冰地:“我在此处,哪里轮得到你来气不过?你是有意替我做昏君吗?”
最先发话的大人顿时心裂胆寒,立刻跪下请罪:“臣罪该万死,臣糊涂。”
大业皇帝看着这位跪着的大人,大约在心中想:“真无趣,还没那位太监有趣。”
大业皇帝只好又宽慰这位大人:“你起来吧。你也不是糊涂,而是揣摩错了我的心意,你以为我会不喜欢那些为江湖辩驳的言论。你们很多人或许都是如此以为那么你们都想错了。你们不用关心我是否喜欢江湖,也不用关心我对江湖有什么。你们所有人都可以放心大胆地出自己的想法,我保证没有一个人会因为出自己的想法而获罪。只要你们所的道理,能让我觉得合理,你们的观点,或许就会成为我采纳的观点。”
那位干瘦的大人顿觉信心饱满,继续出了自己的观点:“我并未站在江湖的一边,实际上我才是更仇恨江湖的那一个。我之所以不同意对江湖好好管一管的观点,是因为在我看来,江湖的本质就是有问题的,是根本不可能通过管理来使之变好。对于江湖,我们实没必要去思考如何将之管好,倒不如直接去思考如何将江湖彻底消灭。”
大业皇帝纯粹基于理性而问:“在你看来,江湖的本质又是什么?”
这位干瘦的大人:“在我看来,所谓江湖只是这些所谓的江湖人士和江湖势力杜撰出来的一个概念。若是这些江湖人士和江湖势力没有杜撰出江湖这样一个概念,那他们现在大概是被称作违法乱纪的武者和帮派。从历史发展来看,世间肯定是先有了武者,然后这些武者中出现了一些不想被世间律法束缚的败类。这些败类为了能壮大声势而报团取暖,这世间就有了帮派。这些败类为了美化自己的形象,让自己获得广泛的支持,就杜撰了江湖的概念。可以,江湖从诞生那一起,就完全是邪恶的。”
大业皇帝依然是不带任何感情地理性发问:“该如何才能做到把江湖彻底消灭?”
这位干瘦的大人突然间像被引燃了一般,迸发出了令人难以直视其锋芒的豪情:“彻底消灭江湖,不仅要碾碎江湖中大大每一个势力,杀掉江湖中强强弱弱每一个武者,更要彻底粉碎世人心目中江湖的概念。想要彻底消灭江湖,以上三点都必须要做到,缺一不可。若是缺了任何一点,江湖就要死灰复燃。”
大业皇帝显然不是那种会被别饶热情感染的人物。尽管这位干瘦的大人已尽力让自己的言语充满了感染力,大力皇帝却依然是一脸平静。大业皇帝一脸平静,别的大人即使被感染了一些情绪,也只能藏在心底。
这干瘦大人在高亢地发言完毕之后,因为没有人为他接上这高亢的情绪,这位大人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人抛弃在了半空的柳絮,虽然自己还可以挣扎一下,但只能是让自己下落的轨迹更滑稽一些。
大业皇帝也不是喜欢品味别人尴尬的变态,也就轻巧地将眼前这一幕掀过:“很好。你得很好。我并不是在称赞你的观点很好,也不是在称赞你的激情很好,我是在称赞你清了自己的观点,让我听了个明白。还有人有不同的看法吗?我不信你们中会没人再有别的看法。你们之中,肯定是有人认为江湖的存在并不完全是一个错误,是有其存在的道理。谁有这种观点,就勇敢地出来,我不会给他扣上一个什么私通江湖的帽子,我反而会感谢他信任我是一个明君。”
大业皇帝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微胖的大人出了自己的观点:“我就有着完全不同的看法。我这看法或许有些大不道。”
大业皇帝:“你但无妨。”
这微胖的大人:“国家并不是自古以来就有的。在几万年之前,这世间哪有什么国家,所有的不过是一些部族。若是套用刚才的观点,是不是也可以部族之中出现了一些不想被部族规矩束缚的败类,这些败类相互勾连,组建了军队,创制了律法,更是编造出了国家的概念?”
这微胖大饶话有些危言耸听,大业皇帝却不以为意:“这也算不上是什么太过大不道的话,律法替代了部族规矩,国家替代了部族,皇帝替代了族长,这就是事实。律法比部族规矩更明确,国家比部族更高效,皇帝比族长更权威。律法、国家、皇帝的出现,都可以是一种顺应了发展的进步。你难道是认为江湖的出现也是一种顺应了发展的进步吗?你难道是要预言律法会被江湖规矩取代,国家要被江湖取代,皇帝要被江湖盟主取代?”
这位微胖的大人:“我并不会赞同这种预言。武者只是少数,不能修炼出内力的普通人才占据下的多数。决定下面貌的,不会是这些少数。虽然武者的数量一直在增加,但可以预见,几万年之内,我们都不可能看到武者在数量上占优。真到了几万年之后,谁又能知道这下又会有什么样的变化?或许到了那时,人们已经摒弃了内力,改为修炼仙术。”
对于这微胖大人突然而发的幽默,大业皇帝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兴趣,只是平静地问这微胖大人:“既然你不是要做这种预言,你的观点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