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世里,距离那头龙破封而出也就这么一两天功夫了。
但是在雏形福地里,还有一二十年的功夫。
足够做不少事情。
凌攀的本尊在不断修炼,争取在大劫来临前接近乃至突破到第六境,神灵境,照见自身神灵,从此圆满自足。
当然,也要抓紧时间,练习神通、法术,强化自己的战斗力。
……
南边,大江以南,无尽丛林中。
这里栖息着各种毒虫猛兽,并非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
此前这里一直是人类的禁区,就算是强悍、生存和适应能力都非常突出的诸苗部,即使是强大的十二巫部落,也不敢深入到这边来,只敢在大江以北活动。
直到那一年,炎-黄联军渡过大河,扫荡了大河以南、大江以北的地方。
不想枉自送命、又不愿意屈从于炎-黄联盟的诸苗部,开始出现逃亡,一些人划着简易的木筏逃到大江以南,在这边挣扎求存。
当然,这么一点逃难的人群,根本不足以对自然造成任何改变。
他们悄无声息地被丛林吞没,仿佛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只有偶尔一点足迹、一点火光、一点余烬、一点手工打磨的物品,显示着他们的存在。
赤就是在大江以南生活的一员。
他不记得自己今年多大了,但是爹有一次看着他叹气,说如果还在原来的部落里生存,他已经可以娶亲了。
赤虽然不懂,但也感觉得到自己身体的一些变化,更会在某些时候,焦躁难耐,无师自通地学会了一些技巧,夜深人静时会劳乏一番。
听到爹说到这个话题,赤立刻口干舌燥,说道:“你现在也给可以给我找个女人。我想女人了。”
他爹摇摇头,戏谑地在他后脑勺敲了一记:“你看看周围,行走三天之内的距离,哪里有和你年龄差不多的女人?”
想了想,他爹又说:“起码也得等奏家里的二丫长大,再过七八年,那丫头应该就能来天葵,可以嫁人了。如果那丫头能活着长大,如果爹能活到那时候,就去帮你说合。”
赤一阵黯然。
在这个鬼地方,活下去太难了。
赤出生在这里。据说是爷爷在很多年前,为了逃难,带着一家人从大江以北,来到了这片山林里定居。
原本他们家有七口人,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都是刚生下来没多久就死了。
前几年,二哥被毒蛇咬伤,没多久就死了。
接下来的冬天,娘病死了。
去年,最小的妹妹也病死了。
现在只剩下赤和爹相依为命。
赤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娶妻,生子。
看看爹,爹应该才三十多岁,但是须发皆白,身材佝偻,喘气时像是一个大风箱,眼看没几年可活了。
赤很清楚,这就是他的未来。
虽然他不想自己变成这样,但仔细想想,似乎他也无可奈何。
这天,爹的腿痛发作了,赤一个人进山里打猎。
他背着爷爷传下来的弓,据说这弓是一个名叫“蚩尤”的部落里的匠人制作的,有着神奇的作用。
赤觉得这是真的。
因为有时他把弓放在身边睡觉,在梦里能听到弓在对他说话。
用这把弓射杀动物,不需要拉满,他也从来不敢拉满,拉满而射箭,射出的箭威力能洞穿岩石,而人会大病一场。
平时只要轻轻一箭,不管多大的野兽都能射杀。
那怕是最皮糙肉厚的野猪,高大威猛的大虎,也能一箭射死。
如果没有这把弓,赤和他爹早死过十回了。
但是这把弓需要一种特殊的箭,才能发挥作用。
这种箭,赤和他爹都不会做。
他们自己制作出来的箭,都没法激活这把弓的特殊能力。
射出去歪歪斜斜的,不但难以命中,更是难以穿透厚物,只能射杀一些小动物。
而原本带出来的箭,有的遗失了,有的损坏了,现在只剩下3支勉强能用,赤平时使用都非常珍惜。
今天他带上了两支那种特殊的箭,以及十多支他和父亲削制的普通箭,想要赶在下雪之前,打一些大型动物,储存一些肉类过冬。
他灵活的步伐在山林间跳跃,按照经验,小心地避开大型食肉猛兽的足迹,寻找着鹿等温顺动物的踪迹。
但是不知为何,平时很常见的动物,今天却难以见到。
走了许久,他竟然连一只兔子都没看见,林间甚至连鸟儿都没有一只。
寂静的森林,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他渐渐地越走越远,偏离了他平时的狩猎范围。
赤光着脚走在落叶上,足底和枯叶、黑泥摩擦,发出非常轻微的沙沙响声。
他感到非常压抑。
胸口似乎被大石压着,喘不过气来。
就像是以前经历过的,雷暴天气之前的憋闷。
空气中似乎在酝酿着什么,赤抬起手,看到自己胳膊上的汗毛根根竖起。
“该回去了。”在一株大树下休息时,赤不安地想道。
但是他还没有收获。
如果不能猎取足够的肉食,他和爹就无法平安度过接下来的冬天。
要么现在冒险。
要么冒着冬天饿死的危险。
仔细权衡,或许现在应该冒险再走远一点。
赤打定主意,拿起弓,踏出几步。
突然,前方的山坡上,一道光芒直冲天际,光芒耀眼,赤只盯着看了一秒钟,就不得不移开目光,感觉就像盯着太阳一样眼睛刺痛。
直到他感觉那道光芒变得微弱,才重新看过去。
那道强烈的光芒变成一团柔和的光晕,笼罩着那一片山头。
很快,那片山头上方雷电交加,说来也怪,别的地方却是晴朗无云。
赤想起了许多的传说。
那里定是有异宝出世!
如果去捡到异宝,可以拿到大江对岸,找人去交换两头野猪!不,甚至能交换到一些宝贵的盐巴!
一想到这,赤就兴奋起来,他发力向那片山头跑去。
虽然光着脚,但他的速度不慢,灵活得像一只山猫,很快就出现在那片山头。
说来也怪,那天上的雨水似有界限,在界限的那一头是瓢泼大雨,在界限的这一边却是干燥无雨。
赤没有迟疑,一头冲入界限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