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我。”假小子语气生硬,端端正正坐在浴池里就是不往下躺。
“老嬷嬷一个机灵对着外面喊了声,“少夫人,还是您进来给老奴搭把手吧!”
张筱雨推门走了进来,再次关上了门,讲真,她的头皮痛的就跟有人在用针尖儿剜肉似的痛,可她还是忍着。
“嬷嬷,需要我帮您什么?”张筱雨平静的看向那惊慌失措的假小子,话问的是老嬷嬷。
“小姐不让老奴给她洗头搓背,您快些劝劝她吧!老奴知道您头上还有重伤,可是,这大小姐这么多年没好好洗过澡、洗过头了,老奴……”
张筱雨拿起一瓶花瓣儿沐浴膏打开盖子,往那热水里倒了一些,一瞬间,偌大一个洗浴房里仙气缭绕,香味儿十足,让人慵懒的的想睡觉。
不一会儿,那姑娘就眼皮子沉的不行了,睡了过去。
老嬷嬷又不懂什么情况,看向张筱雨,惊慌道,“少夫人,这,不会有事吧?”
张筱雨笑着摇头,“放心,你我不也没事么?”
老太太一愣,也对哦!
“嬷嬷可否知道妹妹身上有什么特征?”张筱雨这才问道。
老嬷嬷和张筱雨将那假小子的头扳到浴池的边沿,给头下垫了毛巾,这才看见刘嬷嬷仔细分开假小子右边耳朵后面的头发。
老太太几乎是扒在了那里看了一会子,倒吸一口气后才松了口气,“对的,对的,是小姐……”
张筱雨爬过去也看了看,这才发现那假小子右耳朵后的头发下的头皮上有三颗红痣。
老太太碎碎念,“哎呦吓得我这心里头七上八下的,担心她长大了,那痣给没有了可咋办?还好,还好,哦对了,不行,我还得再看看,这到底是不是个女娃娃。”说着就掀开浴巾做了查看。
尘埃落定后,张筱雨问了一句,“嬷嬷,妹妹这耳朵后三颗红痣的事情,她自己知道吗?”
嬷嬷摇头,“告诉过她,可是,那个时候那么小,她怕是早都忘记了,再说了,那地方自己又看不到,夫人倒是知道,可惜,她现在神志不清的,哪里会记得这个了。”
嬷嬷见姑娘睡得香,喊了俩丫鬟帮忙给冯晓晨洗澡、洗头。
张筱雨出去后,冯沉舟便急急道,“怎么样?确定吗?”
张筱雨看向焦急的男人,“妹妹右耳朵后面头发下的头皮有三颗红色的痣,这件事情你知道吗?或者,知道的人多吗?”
冯沉舟拧着眉心想了会儿,“好像记得小时候听娘说起过这个事情……”冯沉舟语落,又回忆了会儿后道,“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有,我听了娘的话后还专门看了的。”
张筱雨点点头松了口气,“那就没错,就是妹妹了,不过……”
冯沉舟握住张筱雨的肩膀,“小雨,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快说,你若是发现哪里不对,一定要第一时间跟我讲,在娘和妹妹的这件事情上,咱们是半点差错都不敢有的,否则,我们将会万劫不复。你懂吗小雨?”
张筱雨颔首,“我懂。我只是担心知道妹妹那个地方有红色痣的人太多,或者,那个高明全……你说,他会不会知道此事?不过,我和嬷嬷都使劲试过了,痣是真的,但是,我还是担心有万一。”
冯沉舟听了张筱雨的话,她的心思果真是缜密的很。
冯沉舟来回走了几步后道,“这个我不敢确定知道的人都有谁,但是,高明全那里可以先试探试探,看看他知道与否,其次,从调查核对烟馆所有人的审讯记录来看,从妹妹丢失那年到现在,凡是进了他们烟馆的人,无论男女,都没有死亡或者逃跑的,那我们可以把那里面其他女娃的头皮都查看一遍。”
张筱雨听了点头,“行,这个可行,那就开始行动吧!这事儿赶早不赶晚,你懂得我的意思。”
很快,军医带着护士赶了过来。
冯沉舟让军医先给夫人看头皮的伤情。
“怎么样?严重吗?还能长出头发吗?会不会发炎?”冯沉舟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军医心下唏嘘,要这么心疼吗?真是受不了了,不就是拔掉了一撮头发而已,可某军医嘴上可不敢怠慢,“回冯帅的话,无大碍,我给夫人清理下,涂抹点药膏,这几日不要洗头,不要见水,过几日就好了,至于,头发能否长出来,属下也不好说。”
冯沉舟嫌弃的骂了那军医一声,“庸医。”
气的军医吐血,可还是不敢作声。
张筱雨推了把冯沉舟,“赶紧去忙你的事情,这里暂且交给我和赵军医了,我还要和赵军医商量老夫人和大小姐的治疗方案呢!我没事,这么点伤而已,长不出头发也不影响我美!”
“噗嗤~”赵夏航一个没忍住就笑噗了。
冯沉舟倒是嘴角一掀,抬手轻轻揉了揉张筱雨的头发,仔细看了看赵夏航给处理的情况,经过出来后,没有那么红了,但是,某人还是心疼的很,轻声道,“嗯!头发若是长出来会更加美!”
冯沉舟叮咛了赵夏航一定要和夫人商量一个给老夫人治病的方案来,实在不行,就找民间比较有名气的中医,或者找外国关于精神布者方面的医生。
赵夏航嫌弃的对他家冯帅说,“您老那么忙,赶紧去忙你的,这里有夫人这种神医加上我一个军中神医,哪里还需要劳什子的去民间找那些个土郎中和洋人了。”
冯沉舟看向张筱雨,点点头,“辛苦了!”
那赵夏航撇嘴,又秀恩爱,哎!没救了,曾经被人给捅了一刀都还不长记性,还秀恩爱!
冯沉舟离开后,张筱雨先去安顿了冯晓晨一番后便带着赵夏航去了梅园探望欧沫儿。
欧沫儿被安排在一楼的一间主卧房里,此刻正在闹腾,房间里安置的一些上好的物件都被她一并给砸了个精光,丫鬟、嬷嬷们吓得一个个躲在门外不敢靠近。
赵夏航看着这一切蹙眉,“少夫人,属下觉得先给她注射一支镇静剂吧!”
张筱雨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这一刻的欧沫儿情绪已经到了奔溃的边缘,按照精神病人的病症来划分区别的话,她已经到了精神布者最严重的时候了。
打一支镇静剂都很难,除非让人将她给强行摁住,否则这针头根本无法扎进她的身体里,可是,张筱雨摇头说道,“赵军医,我觉得如此不妥,现在还没弄清楚她这些年的具体境遇和发病情况,而我们这是第一次给她注射镇静剂,不能强行,否则,后面的治疗会很难。”
赵夏航点点头,“也是,可是您也看见了,老夫人现在这个情况……”
这时候已经换好衣裳的冯晓晨在刘嬷嬷的带领下来了梅园,便在卧房门口就看到了眼下这一幕。
几个丫鬟、婆子都已经挂了彩,满地狼藉,而那个曾经高贵、优雅、大气的欧沫儿早已荡然无存,此时,她披头散发,大喊大叫,砸东西,直到她已经没什么东西可砸了,竟要弯腰去捡地上摔碎的一个花瓶子。
此时,赵夏航得到张筱雨的眼神示意后一步跨了进去,将女人拦腰抱住,“老夫人,不能动,会伤着您的。”
这个时候,张筱雨从护士手里拿过已经稀释好的镇静剂针管走了进去,从后面抓起欧沫儿的手,针管扎进她的血管,听到她还在咿咿呀呀骂人,似乎那针管扎进她的血管里,她根本没有感觉到痛一般无动于衷。